“嗯。”蘭兒點點頭,比較沒那麼害怕了。

十裏亭。

羊腸小徑上浮著淡淡薄霧,此刻寅時剛過,天際雲彩邊緣泛起一絲淡紅,日夜正緩緩交替。

小徑邊雜草叢生,不遠處有著茂密樹林。此時應是鳥兒高飛覓食之刻,卻未見嘰喳鳥鳴,隻有一片死寂,連陣風都沒有,彷若此處是通往黃泉之路。

一名黑衣人踏上小徑,緩步往十裏亭行去。

驀地,兩簇青螢火焰冒出,像鬼火般飄浮半空。

哼,裝神弄鬼!黑衣人毫不理會那詭譎的火焰,仍是往十裏亭前進。

當黑衣人來到十裏亭前,突然眼前又冒出膚色一黑一白的兩名青衣人。青焰堂的黑白判官原來長這德行!黑衣人瞧著這兩人的長相--一個像中了毒全身發黑的死屍,另一個像是營養不良、幾年不見天日的肺癆病患。這兩人還真像陰間惡鬼。

“死--者--何--人?”白判官以極其悲慘顫抖的聲音發問。

“男子赫連鷹一名。”黑判官持判官筆在生死簿上打了個勾,音調極僵硬森冷。

黑衣人好笑的看著這兩個打扮怪異的家夥玩著自問自答的可笑遊戲。 怪了,他以前怎麼都不知道這門派的人這麼好笑,要不然他早出來江湖上玩玩了。

實在忍不住了,黑衣人突然開口道:“這位仁兄,你確定死者是赫連鷹?”

“死期巳到,休再多言!”黑判官僵硬的開口,判官筆倏地朝黑衣人眉心刺去,欲置他於死地。

“喲,那麼凶埃這樣不行喔,你還沒回答我的話耶!一點禮貌都不懂。”黑衣人兩腳不動,上半身向後一彎,避過了突襲的判官筆,嘴裏還不忘調侃人家。

黑判官前刺不著,筆鋒立即轉下照戳,黑衣人仍是輕鬆閃過。旋及間,兩人又過了數招,隻見黑判官冷汗直流,不管他怎麼攻擊,就是碰不到黑衣人一片衣角,而黑衣人甚至沒還手。到第十招時,黑衣人終於回了手,隻聽“啪”的一聲,判官筆竟然斷了。

隻見一把白扇展開在眼前,扇麵上似乎有隻淡藍鳳凰若隱若現;黑判官還沒瞧清楚,紙扇突地放平,他看見扇後一雙帶著笑意的黑瞳,下一瞬,他隻覺脖子一涼,便真的到地府報到去了情勢突變,一旁的白判官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他上一刻明明還見這人無法還手,怎地下一刻自己的同伴就被幹棹了?

“你不是赫連鷹!”他這下音也不抖了,隻是尖聲怪叫,一開口卻見他滿嘴牙竟像野獸一般尖利,沒一顆平的。

嗯,好醜的牙,還好他的牙沒長成那樣0我有說我是嗎?我就說我不是嘛!“黑衣人拿著依然雪白無瑕的紙扇悠哉地扇了兩下。

“你是誰?!”白判官的臉色白中帶青,雙眼發紅,好似對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大爺乃冷如風是也!”冷如風說得倒臉不紅、氣不喘的--他的確也沒改名改姓,隻不過戴了麵具、換了黑衣,易容成赫連鷹而已。“敢壞我青焰堂好事,我取你狗命!”白判官扯著刺耳的嗓音向上躍,衣袖中忽然射出兩條赤尾蜈蚣。

“雕蟲小技,也敢獻藝。”冷如風紙扇一揚,分毫不差的將兩條百足小蟲斬成兩節;本來他還想耍帥,沒想到那蜈蚣竟是一身兩頭蟲,他將其斬成兩節,反倒變成四張毒嘴向他飛來。

千鈞一發之際,冷如風身後竟飛來四根金針,神準的將四節蜈蚣釘在地上。

白判官見情勢不對,長袖一抖,隻見滿天綠色青鏢全打過來,冷如風知道厲害,腳一點地立時疾退,嘴裏不忘向後麵求救,“師妹,救人啊!”

偷偷跟來的杜念秋真想讓他死了算了,這些男人竟然連她也騙!但看在他是自個兒師兄份上,還是得幫他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