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飯點,陳穎就過來找陳皮,陳皮都在呼呼大睡。幾天過後,陳皮不好意思了,說,“穎子,你別過來找我了,怪麻煩的。如果我睡醒了,想吃飯,我就去找你。”
陳穎說,“也好。不過你少喝點酒,出去走走,秋高氣爽的。”
“好。”
陳皮到了自己家,早把陳穎的話丟在耳邊了,拿起二鍋頭就喝。
和陳葉分手那天,陳葉拉著陳皮的手,陳皮“看”到幾個“影像”片段。
“一個男的給陳葉拍照,應該是在姓程的的家裏,陳葉穿了一件粉紅的睡袍,笑嘻嘻的,和陳皮給她拍照時候的笑容一模一樣……”陳皮的心像針紮了一樣。
“快門哢嚓哢嚓,想了幾聲,牆壁暗紅,家具金黃,他們哈哈地笑,上了二樓……”陳皮喝了一大口二鍋頭,咳嗽起來。
“北大圖書館裏,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坐在一起,女人是陳葉,男人卻不是陳皮。”陳皮憤怒了起來,陳皮也坐過那個座位。那個男人姓程,他才是陳葉上北大的貴人——給她辦了教工卡,又托了人,找了導師。憤怒和悲傷,像蛇一樣撕咬著陳皮的心。
畫麵一閃,“陳葉在宿舍裏,一個人呆呆地坐著。”陳皮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眼淚湧滿了眼眶,陳皮趕緊用手擦了擦,還好沒掉下來。“陳葉打開抽屜,拿出筆記本,開始寫,‘我很矛盾,陳皮愛我,但東海可以幫我。我更喜歡誰呢?陳皮還是東海?兩個人要麼都不在身邊,要麼都在身邊。’陳葉寫完了,把紙撕下來,又撕碎了,扔進垃圾桶……”
陳皮不想看了,不想再看陳葉了,喝了幾大口二鍋頭,“影像”終於關閉了。
陳皮拿了一瓶二鍋頭,晃晃悠悠,出了門。一邊走一邊喝,一會兒停下來,吐一會兒,胃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陳皮走到王珞丹家,使勁敲門。門開了一個小縫,陳皮猛的一推,走了進去,陳穎啊了一聲,摔倒在地。陳皮慌忙過去,拉住陳穎的手,說,“對不起。”
陳穎站了起來,穿著粉紅色的睡衣。
陳皮說,“丹丹呢?”
“他不是出差了嗎?”
陳皮哦了一聲,坐在了他們的床上。“穎子,你陪我喝點。”
陳穎走進衛生間,在睡衣外麵套了一件外套,說,“我喝不了二鍋頭,隻能喝點紅的。”
陳皮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陳穎,陳穎白白淨淨,苗苗條條,麵容清秀。陳穎舉著紅酒杯,輕搖幾下,湊近鼻子聞了聞,淺嚐一口,暗紅色掛在杯上。外麵天色漸暗,陳穎的身影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你和葉子怎麼回事?”
“她腳踏兩隻船。”
陳穎歎了一口氣,說,“我第一眼看你們,就覺得不成的。陳葉尖臉尖唇,心高福薄,配不上你的。”
陳皮從來沒有聽人這麼評價過陳葉,她的臉是瓜子臉,唇薄,心也挺高的,福薄不薄並不知道,但從未想過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