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道友!若還有保留,我等都要死在這裏!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那高瘦青年位於陣中,此刻額頭已是汗出如漿。空間壁壘運轉凝滯之處在陣法破壞之下早已有了裂紋,隻是搖搖欲墜卻始終屹立不倒,而遠處,那毒風已經有了潰散之勢。
“全力出手!”高瘦青年聲音顫抖,一顆紅色的丹藥被他一口吞下,氣勢竟又被他拔高了幾分,手上法訣變換,陣法轟鳴,洶湧的靈力一次次向著空間壁壘衝擊而去。
羅峰暗歎一聲,聽聞遠處喊殺聲將至,此刻目光一肅,周身靈力毫無保留的湧入陣法之中,全力催動!
破!破!破!喊殺之聲驚破天際,眾人此刻齊齊出手,靈力爆發有驚天之勢,那綠色霧氣轟然潰散,遠處近千修士攜滾滾雷霆之勢殺到。高瘦青年此刻神色猙獰,不管不顧,咬破舌尖直接一口血箭噴於陣中。外力加持之下,那陣法內頓時血雨腥風,旌旗獵獵,原本暗紅色的霧靄直接逆卷成風暴,威勢一時無兩,恐怖如斯。
雕蟲小技!給我碎!高瘦青年目光如火如炬,滿頭長發無風自動,此刻從盤膝中驀然起身,飛劍化作長虹呼嘯,他本人則一步跨出,拳頭裹挾著烈烈腥風一拳轟出!
轟!那空間壁障在這一擊之下終於承受不住恐怖的靈力威壓,爆碎成點點金光落下,而遠處,已有數百修士氣勢洶洶,電閃而至。“諸位莫慌!”間不容發之刻,高瘦青年麵沉如水,轉首喝道。
他虛空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向著那旗陣遙遙一指,隻見那三角小旗迎風便漲,轉瞬間已是三丈長短,如同密林一般將五人的身形遮了個嚴嚴實實。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羅峰暗歎一口氣,神色怨毒地望著高瘦青年的背影,喃喃開口道。在那旗林之內,此時五人驚訝的發現,自己與此陣的靈力牽引居然緊緊聯係在一起,無法斬斷!
中計了!幾人此時紛紛怒吼出聲,渾身修為爆發之下,直欲掙脫這陣法囚籠,隻是靈力催動越強,與陣法的羈絆就越深,幾次三番下來竟是被纏了個結實。
“你這鼠輩!可敢與我決一死戰!”修士大軍已至,那其中一人終於是按耐不住,目光絕望,聲音滾滾掃過天際。
有個屁用!羅峰冷笑一聲,想必這破碎空間法器也是此人暗中祭出混淆視聽,此刻用這旗陣將五人困住,便能占得先機!不再理會這四人,羅峰目露沉吟之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烏金色令牌緊緊貼於額頭之上,口中念念有詞,數道晶芒從羅峰額頭上滲出,彙聚於令牌之上。羅峰眉頭緊鎖,仿佛置身於巨大的痛苦之中,隻是手上動作卻不停歇,不多時,一個拇指大小的光團就在令牌之上彙聚,璨若星辰。
羅峰隨手將令牌丟棄一旁,雙手置於丹田之處,雙目緊閉,沒了聲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這旗陣在陣外諸多修士聯手轟擊下,能擋下兩輪就已是極為不易,到時陣法打開,這五人若是沒有長距離瞬移符這種珍貴之物,瞬息之間就會被轟殺至渣。
與此同時,旗陣之外,近千修士已將此處圍了個水泄不通,除了一部分人在攻擊旗陣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於遠空那個高瘦的身影之上。
天橋之下,高瘦青年滿臉陶醉之色地望著腳下仰望的眾人,一種俾睨天下之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眾生眾相啊。”高瘦青年感慨道。他手中令牌距天橋不過一寸,下一瞬就可踏足橋上。他掃過每一個人的模樣,有的怨毒之色正濃,有的目光閃爍,想來是有底牌未出,但更多的人隻是平靜,因為這枚令牌,已然無望。
但不管如何,此刻天下之人皆為此而動容,高瘦青年依舊難掩激動之色。他不惜動用一件殘缺的空間禁錮法器,一套禁錮陣旗,終於是達到了他心中最完美的效果。在近千人無奈地眼神中奪取這份機緣!讓這混亂之域百年之後也能留下自己的傳奇!
有的人修道為長生,有的人修道為名利。古往今來,眾生皮相,如同高瘦青年這般追名逐利之人不勝枚舉。
就這般結束吧。高瘦青年喃喃開口,萬眾矚目之下,他手中的令牌高舉,緊貼在天橋之上,目中露出希冀,仿佛冥道的大門已向他開啟。
點點淡紅色的晶芒在令牌之上彙聚,從一點蔓延至整個令牌,又從令牌之上蔓延至高瘦青年的手掌中。高瘦青年稍一愣神的功夫,一隻猩紅色的手掌就緩緩印在了他的胸口。
高瘦青年感覺全身的血液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希冀與得意,都隨著血液流入了那猩紅色的血爪之內,墜入無底深淵。
“啊!”高瘦青年發出不甘的怒吼,倉促大意之下,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確認令牌的真偽,導致鑄成大錯!是了,若是令牌無誤,那姓丁的怕是拚著重傷也能走掉了。高瘦青年此刻恍然,但如今隻能是慘笑出聲,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