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羅峰轉身給林白倒了杯酒,笑道:“都是生死關上活下來的同道,我等五人共飲一杯,將來若是做了師兄弟,也莫要忘了今天這一杯酒的交情。”
“羅兄所言極是。”林白也不矯情,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好酒!”美酒入喉,林白忍不住大聲讚歎,他雖對酒沒什麼見解,不過此酒入喉甘,入腹暖,連著百骸周天內靈力運轉也順暢了不少,倒也不負靈酒之名。
“那是自然。”羅峰又給林白滿上一杯,道:“這一小壺就要九百下品靈石,若是沒有點效果怎麼對得起這個價錢。”
林白聽了暗自咋舌,暗道這些個修仙豪門的公子小姐可真會享受,靈石的兌換比例是一千比一,這一壺靈酒差不多就是一塊中品靈石的價錢,若是要自己點這麼一壺靈酒,他是萬萬不肯的。
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青洲修仙界的各種傳聞,林白獨坐一旁聽不明白也插不上嘴,正魂遊天外時,陸瑩一句話把林白的注意力給扯了回來。
“傳聞昨日又有外事殿弟子前去吳國了。”
“外事弟子也真不容易,整日裏在青洲各處冥道館奔波,修為遲滯不前,還不如找一四級宗門,怎麼也能混到外門弟子。”羅峰感歎道:“若是爭不到外門弟子的名額,記名弟子我也認了,可若真是外事弟子,我還不如回魏國跟著我們家老頭子修煉。”
“陸道友。”林白顧不得聽羅峰在這裏自怨自艾,急忙開口道:“不知外事弟子前往吳國所為何事?”
“林道友不知道嗎?”陸瑩一雙眸子亮晶晶地盯著林白,驚訝道:“自然是為了重建吳國冥道館了。三級宗門青陽宗被滅宗也有一個多月了,我倒是覺得外事殿動作還慢了不少,想來是青洲六宗還在調查吧。”
林白聞言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心底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林兄之前聽說過青陽宗嗎?”羅峰有意無意地問道。“哦,沒有。”林白愣了一下搖頭道:“隻是三級宗門有金丹修士坐鎮還被被輕易滅宗,太過讓人驚訝。”
“哼!羽化宗曾言此事是龍洲魔宗之人所為,如今六宗不想同魔宗開戰,便又改口說還需調查,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還不是由這些化神修士說了算。”那一直悶頭喝酒的杜姓綠袍修士不屑地開口道。
“我看杜道友所言非差。”羅峰道:“當年青洲七百二十條地脈之一的雲斷山脈被毀一事便有人懷疑是魔宗所為,要說魔宗之人不在青洲我是萬萬不信的。杜道友和錢道友都是雲斷宗之人,此事想來比在下要了解得更深。”
“陳年舊事。”錢一成看了一眼獨自飲酒的杜姓修士道:“羅道友莫要再提。”
林白看兩人臉色不好,想起跟著玄靈毀掉雲斷山靈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虛,當下也不敢深談,急忙扯開了話題。
日上三竿,幾人打過招呼各自回了處所修煉,唯有林白獨坐在前庭內眉頭緊鎖,青陽宗之事如同沉甸甸的石頭懸在他心頭,難以放下。他隱約感覺此事同蒼雲觀有難以割舍的聯係,卻沒有證據去佐證。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沒人知道我的真實來曆了。”林白暗自思忖,自己的身份總算是瞞住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剛破曉,數萬前來參會的煉氣修士紛紛從打坐中睜眼,心照不宣地展開身法掠出小殿,在墓峰中央廣場前彙聚,參加第二輪測試。
嚴格來講,冥道大會共有四輪測試,隻是踏天橋一關向來不被冥道宗所承認,所以測心性一關便成了第二輪測試。而對於冥道宗這種頂尖五級宗門來說,資質測試則顯得沒有必要。因為資質頂尖的弟子,尚未修行時便已經被各大宗派收入麾下,換句話說,場內數萬修士沒有一人是資質合格的,也就沒必要矮子裏拔高的出來了。
不多時,墓峰深處的聚魂穀內,一道紅芒倏然衝出,排雲而上,那紅芒勢若奔雷,疾馳間破空尖嘯之聲不斷,轉瞬之間就砸落在廣場之上。
煙塵散去,一白袍青年手持一柄紅色巨劍緩步走出,此人不過三十歲左右的相貌,顧盼之間卻有一股肅殺之氣轟然擴散。場內諸多修士目光看去皆是心頭一凜,再看此青年,雙眼三尺劍罡噴吐如熾,似要斬盡天下妖邪之物,一步踏出似踩在眾人心頭,步伐難撼,不少修士已是嚇得麵如土色,兩股戰戰。
林白隻覺一股殺氣直衝天靈,金戈鐵馬之聲如同山呼海嘯般在腦海中炸裂。林白麵色不變,基礎煉氣訣運轉之下,丹田內的陰氣氣旋驀然間散發出一股陰寒之力,將林白體內的殺氣悄然化解,睜眼再看這青年時,已與常人無二。
“一群廢物!”那白袍青年一聲冷哼,單手掐訣向著人群內驀然一抓,頓時狂風怒號,數個被嚇破膽子的修士直接被吹起數丈高,一直飛到山門外才跌落下來。
白袍青年冷眼環顧四周,一股獨屬於金丹修士的威壓如同山嶽般重重壓在眾人的心頭,難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