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目光一閃,右手所指之處,兩把飛劍交織旋轉,肆虐的劍刃風暴輕易地割裂了石壁,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洞口在石壁之上逐漸加深。
順著這個位置,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挖到石山的中心。林白暗自估算了距離,單手掐訣,一把飛劍將他身軀托起,化作一道長虹閃入了洞中。
兩把飛劍速度極快,不出片刻,林白隻覺眼前一亮,耀眼的火光從碎裂的岩石縫隙中射了進來,慌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眼前是一條狹長的岩石通道,通道內是洶湧奔流的赤色江水,隻是江水流經此處變成了耀眼奪目的金紅色,猶如在地下奔湧的岩漿一般,將岩洞上方密密麻麻的石筍灼烤得微微泛紅。
在江水的一側,一朵嬌豔的小花紮根在江水之中,孤零零的花莖上,拳頭大小的金紅色花朵低垂著頭,沐浴在江水的衝刷之下,在滾動的熱浪中輕輕搖曳著身姿。
林白皺了皺眉,此地溫度之高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承受範圍,逼得他不得不催動沐青芙的玉墜進行防禦,除此之外更有濃鬱的火毒充斥這整條岩道,隨著他不斷呼吸侵入他的體內。
此地不可久留。即使有玉墜護體,林白皮膚也被灼燒得幹裂卷曲,他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抓住花莖將其連根拔出,緊接著躍起數丈高,跳入洞口消失不見。
林白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他將小花緊緊抱在胸前,催動飛劍快速向著石山外部挖去。
“林白。”決凝重開口道:“看看你手中的花。”
林白聞言一愣,低頭看去,剛離開江水一會兒,這小花的花瓣就耷拉了下來,仿佛隨時都會枯萎。
“這心脈之花想必不能離開心血澆灌太久。”決分析道:“趁它現在還沒有枯萎,趕緊將它吸收了為妙!”
林白咬牙點了點頭,他調轉方向,直接在附近開辟了一個洞府出來,緊接著從儲物袋中取出唯一一套防禦陣旗來,在周圍布下防禦陣法,這才在洞中端坐下來,仔細觀察手中的小花。
不怪林白會如此小心謹慎,這石山沒了拓苦的操縱,不知會生出什麼異變,外界還有西門歡潘雪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殺到此地,而這次吞噬小花換血,其中的危險程度,遠遠不是地之關錘煉肉體可以相比,可能外界丁點兒的幹擾,就會讓林白前功盡棄,嚴重還會遭到反噬。
“決,你可知這花該怎麼用?”林白問道。
決沉吟片刻道:“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煉製成丹藥服用,不過你現在沒這個條件,就要用些比較冒險的法子了。”
“怎麼個冒險法?”林白開口道。
“此花名為心脈之花,顧名思義此花紮根在人體的心髒之中,以心頭之血為養料,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心脈之花,隻是大部分修為不夠,無法顯現出來。你若想換拓苦的血脈,首先就要將胸膛破開,將此花栽在心頭,等你原本的心脈之花被它全部吸收枯萎,它就會代替原有的心脈之花,為你供應全新的血液。”
“不過替換血脈乃是大事,具體到你身上有兩點要注意。”決伸出兩個手指嚴肅道:“以你如今的肉身強度,隻要不是心髒腦袋爆裂,就絕無死亡的可能,所以破胸之事我倒是不擔心。其一要注意之事就是在你原本的心脈之花完全枯萎,新的心脈之花尚未紮根之時,你會進入瀕死的狀態,心髒將不會再供血,若是熬不過隻有死路一條。其二,若是拓苦的血脈與你的身體相排斥,那麼即使換血成功也會變成廢人一個,你可要考慮好。”
決沉默片刻道:“若是碰到最壞的情況,我可以暫時保你一條性命,隻是其後你若是找不到能讓心脈之花再生的天階丹藥,那終生便止步於此了。”
林白原本神色凝重,此刻倏然抬頭展顏笑道:“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能保下一條性命我已經是極為滿足,富貴險中求,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哪有放棄的道理。”
決笑道:“你若這麼想,那便沒什麼問題了,即刻開始吧!”
林白點了點頭,隨手將上半身道袍褪去,露出結實的胸膛,他深吸一口氣,驀然間目光變得狠辣,他右手並指如劍,噗嗤一聲直接穿入了自己的胸膛。
林白這一指拿捏得極有分寸,他指尖探入皮肉之下,小心翼翼地避開肋骨,劃開了一條三指寬的口子,緊接著左手拿起拓苦的心脈之花,徐徐靠近了自己胸前的傷口處。
那心脈之花的根須仿佛感受到了鮮血的呼喚,它們急切地扭動著身子,攀附在林白的傷口之上,緩緩向林白心髒延伸而去。
不到一尺長短的心脈之花,倏然全部鑽入了林白的胸腔,一種奇異之感瞬間彌漫林白的心頭。
林白全身忽然間燃起了劇烈的火焰,這火焰呈金紅之色,將林白藏身的山洞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而林白周圍的空間,被這火焰燒烤下,隱約出現了扭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