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想要什麼②(1 / 2)

“你……”看著翎白蒼白的臉色,楚月的心頭怒起,踏進屋門朝著賀琛怒道:“賀琛,你是什麼意思!”

她自認一直將隔壁家的混蛋供得盡心盡力,最近也沒惹著他什麼,他憑什麼突然將翎白抓來打成重傷!

“瞧瞧,果然這人一旦得誌底氣就足了。”見著楚月的怒氣,賀琛的眼皮也沒動一下,手掌隨意一伸結果小廝新遞上來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撥了撥茶末子飲了一口,道:“本官也沒什麼意思,就是今兒個快回府的時候聽說皇帝出宮遇刺,教楚大人給救了,碰巧本官的手下又在聖上遇刺的地方尋到了些東西,所以便請令弟過來問問罷了。”

東西?楚月的心中顫了一下,可麵上依舊不變,道:“什麼東西?聖上遇刺與小翎何幹?何以叫他過來,還嚴刑逼供!”

賀琛垂著眸漫不經心地撥著茶末子,唇角卻涼涼勾起,道:“新榮,給楚大人瞧瞧適才翎衛方遞上來的東西。”

“是。”新榮上前,從袖中拿出一塊墨玉令牌,上頭刻著的“宣”字低調古樸,卻又不失那種淩厲莊嚴。

竟正是當初宋景暄在長平巷酒樓給她的那塊!

楚月的手指一動,險些便要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腰間,心中一沉,轉眸看向賀琛,淡淡道:“不過是救駕隻是不慎掉落的腰牌罷了,何至於賀大人如此奇怪。”

宣王府的幕僚無數,但手執墨玉腰牌的卻隻有心腹幕僚,數都數得出來,而且之前他同賀琛一起探查嬰孩丟失一事,他也早已見過她的腰牌,根本沒什麼好瞞的,隻是她如今要往禦前行走,應當隻忠君而不該與其他黨派牽扯太深,特別是皇子,因此這令牌落到賀琛手中著實又是件棘手的事。

“區區令牌的確不足為怪,但若是在那溪邊高地的草叢中發現的可就要另說了,那地方可是個埋伏的好位置,能清清楚楚地將溪邊上的事情一收眼底,什麼時候刺殺什麼時候出手救駕,都是能將時機拿捏得極準。”賀琛的語速悠然緩慢,伴著那一貫低沉的嗓音,仿若一曲天籟聽得人微醺,可楚月的背上卻是被這緩慢語速營造出的壓抑氣氛迫得漸漸開始冒了冷汗。

楚月冷哼,“賀大人真會說笑,怎的好似是楚月策劃的這場刺殺,腰牌遺失不過是偶然。”

“哦?”賀琛的尾音悠揚,將茶盞放下,手掌動了動示意左右閑人回避,阿昌揉著好似被貫穿了一般痛的肩膀拉著翎白繼續往外走,新榮恭敬點頭退出將門掩上,然後將門口聽差的一眾小廝揮退十步外。

“本官聽說楚大人是去那附近查案,碰巧撞上皇帝遇刺的?”賀琛道。

“是。”

屋中隻剩下她與賀琛兩人,楚月心中不由得愈發謹慎,直覺賀琛應已洞悉一切,應是沒有什麼直接證據方才與她在這說這麼多的廢話。

“本官派人查過,那啞巴和老頭確實見過一個自稱大理寺丞的人,可不巧本官的人正巧帶了楚大人的畫像……”賀琛幽深的眸子驀然抬起,猝不及防地將楚月麵上的所有表情一收眼底。

“下官的確沒有親自到那老翁家,是因為下本出城的時候遇到些事,所以先遣了人代為詢問,之後趕去的時候又正巧碰上聖上遇刺,怕耽誤回城的時間所以便沒有再去。”

哪怕真相已經被賀琛查到,但隻要他沒有直接證據,她便是死也不會承認。

“嗬。”賀琛勾唇輕笑一聲,“楚大人確是生了一張利嘴。”

“哼。”楚月冷哼一聲,不予置喙。

“隻是本官卻不知楚大人原來一直想要的,是皇帝的高枝,連著宋景暄,恐怕也不過是塊沒了價值的踏腳石而已。”賀琛的語意悠然低沉,卻如一把利劍,直刺進楚月的心裏。

的確,她從一開始想攀附的便是皇帝。閹黨作亂,皇帝昏庸,可到底皇帝是皇帝,劉節能夠做大能權傾朝野都是皇帝捧的皇帝給的,想要扳倒劉節最好的方法就是從皇帝那裏入手,皇帝的一絲猜忌、厭惡都會是劉節的催命符,所以今日的這一場好戲,其實她從進京前便已想好。

至於宋景暄,那隻能是她最初尋的庇護,是重要的助力,卻不是最主要,宋景暄到底隻是個皇子,而且有他的私心有他的顧及,能力有限,從天香樓一事便能看出來。

她要的,從來都是劉節身敗名裂的去死,而且這一切一定要由她親自動手。王府幕僚還是五六品的官職根本做不到這些,往上爬最快的路便是攀上皇帝,就如劉節當初那般。

“楚月,本官很好奇,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江湖血雨腥風六年好不容易才熬出頭,風光無限前途無量,卻突然拋下一切踏足朝堂,又以飛快的速度攀上皇子攀上皇帝,以最快的速度和別人無法達到的最好的運氣用短短幾月時間在京城裏掙出頭,說是為了功名利祿,卻從未費心籌謀人脈,為將來打下根基,毫無餘地得罪劉節,拚著叫宋景暄猜忌懷疑也要攀上皇帝,好似從未有過任何長久的打算,就好似煙花升空,以極為絢爛的方式飛快綻放,然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