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唇間的輾轉愈趨濃烈,異樣感覺緩緩蔓延,眸光漸染迷離。
我去你的!
楚月心中倏然劃過一道閃電,雙手猛然發力,同時膝蓋曲起將身上的人掀開。
“唔……“不滿地一聲呢噥,高大修長的身影順勢往裏頭一翻。
“賀琛你個無恥小人……”楚月牙咬切齒地低咒著揚手就打算一巴掌朝他臉上甩去。
“阿月,本官是都指揮使。”賀琛的手也未抬,隻是彈出一道勁氣便將楚月手中的力道頓時化了去,軟軟垂下胸前。
我當然知道你是都指揮使!楚月的怒目圓瞪。
賀琛抬手,毫不在意楚月眼中的怒氣,將她翻了個麵由平躺轉為側躺好與他臉對著臉,道:“可你知道,本官為何是都指揮使?”
“皇帝喜歡你。”楚月瞪著他,故意尋理由氣他。
賀琛的眉梢揚了一下,甚是受用地接了下去,“本官確是文辭博敏武功高強又豐神俊朗絕代無雙,叫朝堂上那一群又蠢又醜的老骨頭望塵莫及,皇帝中意本官也是人之常情,若……”
著實是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楚月陰著臉不耐地截斷道:“那你怎麼不給他做男寵!若你這般容色的臣子去做男寵,想必定是三千粉黛無顏色,六宮佳麗空嗟歎,青史留名!”
“阿月,”聞言,賀琛的麵色一頓,幽深的眸子瞬間透出一種叫人無望的黑沉虛無,“你最好少說些叫本官升起那種不顧一切立馬叫你後悔的話來。”
“嗬嗬。”叫賀琛那幽暗冰冷的眼光一瞧,楚月很不爭氣的蔫了一下,“您繼續。”
幽沉的眼眸閉了閉,賀琛的長臂一伸穿過楚月頸下將她往胸前一壓,然後繼續道,隻是嗓音卻似乎沒了先前的愜意悠然:“本官麵聖之前聽說鄭貴妃替你在皇帝麵前討過封賞。”
鄭貴妃?
楚月的眉頭輕皺,這位……似乎是要她去死的意思啊?
政和帝的兒子一打,從個人條件來講,宋景暄有軍功傍身,百信擁戴,是最好的繼承人選,可卻壞在了母家的身上。
閥門世家,根深葉茂,權勢已是北程貴族難出其左右,若再出一太子,這是叫北程皇家給勳國公府做後院的事兒啊!是以宋景暄看著前程似錦,實則若非策劃完全,這輩子的顯貴大約也就是這些。
曆來皇帝最怕皇權旁落,勳國公府這樣的世家,不論放到什麼樣的皇帝手裏,都是要變著法兒往死裏擠兌的,可偏生卻弄不死,還教宋景暄得了一身戰功,可想而知皇帝心裏的感受。
她如今雖明裏已是掛了皇帝的牌子,可皇帝卻不會忘了上回竊嬰案宋景暄為她請功之事,是以這會兒正是她好好表忠心的時候,可鄭貴妃去給她來了這麼一出,當真的是給她作得一手好死。
恐怕叫政和帝如今心裏看著,她已是要成了宣王府和勳國公府一同送到皇帝身邊的奸細了,難怪那日皇帝的聖旨裏一副病懨懨地冷淡樣兒!
“如何說,我也是宣王府的人……”錦衣衛乃是近臣,既然想著要皇位,叫她成為政和帝身邊的內應難道不好嗎!起碼她在朝一日,總歸是打算拽著宋景暄這座靠山的。
“勳國公府和宣王府中的幕僚無數,其中絕不缺身懷絕技的人。”賀琛淡淡道。
是了,國公府與王府從不缺有本事的人,她雖爬得快,可那又怎樣,經營這麼多年,難道他們就沒有早已按在政和帝身旁的人,缺她一個不少。
“為了一個廢物,勳國公府還真是……”楚月冷笑,單從兒子的角度出發,或許鄭貴妃樂得她上位,可若提起那個鄭元通,想必鄭貴妃恨不得她好好去死上一死。
“當初就該廢了那蠢貨!”兩回調戲她家翎白還不死,都是她為了宋景暄的緣故,若那鄭貴妃今後仍是不識好歹,別管她楚月不伺候了,弄死勳國公府他全家丫的!
“嗯。”賀琛的手掌在楚月的後頸輕撫,緩緩道:“阿月,明兒咱就得上任了呢?”
嗯?思維跳躍沒跟上,楚月的眉梢不解地挑了一下。
“阿月,”賀琛的嗓音低沉,隱隱透出一種魅惑的意思,“我們是一體的。”
滾你大爺的!
楚月的眼白一翻,直接閉上。
額頭上有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傳來賀琛低低的聲響,似笑似歎。
“天色已晚,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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