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一向鎮定自若的莫君揚瞬間變了臉色,在時青雪倒地之前快步上前將人摟住,但入懷的身子軟綿綿的,沒了意識,看得他心驚膽戰。
“青雪,青雪!”
莫君揚連喊了幾聲,時青雪都沒有回應,就像是死了一樣。
他顫抖著手伸到青雪鼻息之間,沒,沒氣息!
“不,不可能的!”莫君揚整個人都像是懵了一樣,前世的噩夢驟然重現,幾乎一模一樣,讓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根本沒有重生?
這裏還是那個冷宮,他抱著時青雪,親眼目睹著她的逝去,他的心也一並被帶走,絕望得可怕。
還是魏子朝先反應過來,啞聲提醒:“主子,時六娘還沒有死,她還有脈搏!”
莫君揚猛地驚醒,連忙去看時青雪的脖頸,脖子下果然還有微弱的跳動。
還活著!
死寂般的絕望一掃而空,莫君揚鬆口氣的同時,另一種急切再次占據他整個腦子。
他不敢耽擱,一把將時青雪橫抱起來,大步就往外走。
魏子朝連忙喊住人:“主子,這天牢裏的人要如何處置?”
莫君揚腳步停頓片刻,頭也沒回地說:“全部關起來,事情查清楚之前,一個都不許離開。”
時寶寧才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就聽見莫君揚連自己也要關著,頓時怒喝:“莫世子,你不過是個世子,就算要查也輪不到你,你也沒資格關著我們!”
“資格?嗬!”莫君揚冷嗤一聲,聲音冰寒徹骨,“若是青雪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全部給她陪葬。”
也不管這話能把人嚇死,莫君揚抱著青雪就往瑞王府趕去——沈洛這幾天正好在瑞王府,他一定能救她的。
“莫君揚,你給我站住!”
時寶寧氣得大喊,但莫君揚三兩下就走得沒影了。
她想要追出去,魏子朝就先一步擋在了她麵前,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寶寧郡主請止步,主子說了你們都不能離開天牢。“
“莫君揚沒有權力把我關在這裏,你給我讓開。”時寶寧當然不可能被區區一個侍衛攔住,推開魏子朝擋在麵前的手,抬步就要往外走。
魏子朝也沒有動手去攔,而是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神。
“唰唰唰!”
十幾個侍衛齊齊地亮出兵器,數道光影在昏暗的地牢亮出,簡直要把人的眼睛給閃瞎了。
時寶寧被嚇得後退了一大步,被時寶悠堪堪扶住。“大姐姐,您別動,小心傷著。”
她沒有想到魏子朝竟然真敢對她動武,怔愣過後怒氣更盛,簡直反了天。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本郡主無禮?快快給本郡主放行,不然等本郡主出去後就要了你的小命!”
魏子朝才不怕這點外強中幹的恐嚇,臉上甚至還帶了點微笑,“屬下奉主子之命看著諸位娘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我可是郡主!你竟然讓我待在這種破敗的天牢,小心我到聖上那裏告莫君揚一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時寶寧來天牢探望時寶瑾已經是她的底線了,想到要在這裏再待下去,她渾身雞皮疙瘩直冒,根本一刻都沒辦法留下來。
魏子朝卻說:“若是郡主嫌天牢環境不好,屬下可以命人加以裝飾,您就安心在這裏住下。”
話說得很好聽,但人就是不放。
時寶寧氣得直跺腳,她一邊覺得莫君揚沒有那麼大膽,另一邊卻被眼前的大刀嚇得踟躕不前。
時寶悠倒是先穩下心神,拉住時寶寧,小聲安慰:“姐姐莫要著急,咱們且等一等,祖母和伯娘若是見我們沒有回去,自會來尋我們的。”
時寶寧眼睛一亮,自信滿滿地說:“是了,他莫君揚敢對我們不敬,我就不相信他敢違抗大長公主和時國公的命令,咱們走著瞧!”
說罷,還挑釁地瞪了魏子朝一眼。
魏子朝笑容不變,淡淡地說:“二位的確無需著急,等六娘身子好了,你們自然也安然無恙。”
換句話說,如果時青雪有什麼三長兩短,莫君揚真的會叫她們所有人陪葬。
“你!”時寶寧臉都氣白了。
“魏侍衛,六娘一直都是奴婢照顧的,這次能否也讓奴婢貼身照顧六娘?”夏芒突然插了句話進來。
她不嬌氣,並不怕關在陰暗潮濕的天牢,但她實在擔心別人照顧不好時青雪。
魏子朝看了夏芒一眼,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拒絕夏芒,但也沒有答應,謹慎地說:“這事需要等我稟告主子,看主子的意見。”
夏芒自然連連點頭,又向魏子朝行了個萬福禮,“無論如何,希望您能及時把六娘的情況告訴奴婢,奴婢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