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被自己腦海中閃過的古怪念頭嚇了一大小,連忙甩甩頭,丟開那個怪異的想法呢?
兩人素未謀麵,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麵,總共說的話一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她怎麼會覺得這個掌櫃會用那種寵溺的,類似與長輩看小輩的目光看向自己呢?
真是瘋魔了!
可是當她轉頭看向莫君揚的時候,隻見後者正冷著一張臉,死盯著尤記當鋪的掌櫃不放,眼神冷然嚴厲。
像是如果不攔著他,等下出了這道門,他就會弄死這個敢覬覦他的人的混蛋。
“君揚?”時青雪不安地拉了拉莫君揚的衣袖,小聲地叫了聲。
每當莫君揚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哪怕她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也總有種不安的預感。
然後擔憂的目光就沒辦法從莫君揚身上移開了。
好像如果她不再做點什麼,她和莫君揚又會像上輩子那樣,最終走向陌路。
莫君揚的目光隻在尤記掌櫃身上待了其實也隻是幾秒鍾的時間而已,他很快又恢複鎮定,轉而對青雪露出個令人安心的笑容。
輕聲說:“我沒事。”
時青雪對莫君揚的話抱有深刻的懷疑,但那頭尤記掌櫃已經確定了時青雪的身份,再次開口:“您果然就是青雪小姐,真是太好了!小的今日終於可以不用辜負主子的期望,能夠將這個東西親手交到您的手上。”
尤記掌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將那個被紅布包裹的東西塞進時青雪的手裏,不讓她拒絕。
“誒,等等,這到底是什麼啊?”時青雪雖然很好奇時磊的遺物到底是什麼?但是像這樣突然被人塞了一手的東西,她有些奇怪啊!
尤記掌櫃直到這時候都沒有解釋,反而以一臉無比鄭重的目光看著時青雪,壓低聲音,幾乎隻有他們兩個人聽見,“東西是……要交給您的,裏麵究竟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是……要我告訴你的,無論你最後做出什麼決定,都請您善待這個東西。”
他的話斷斷續續,尤其是到關鍵時候,聲音小得幾乎連時青雪都沒有聽清楚。
說完後,還不等時青雪回過神,直接又說:“小的已經完成主子所托,就不打擾了,告辭!”
“誒,等下!”時俊和剛才也在全神貫注主意這人的話,可惜一句也沒聽清楚,一頭霧水,正準備逮著這個家夥好好問清楚。
誰想尤記掌櫃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時俊和一眼,笑了笑,沒說話直接就走了。
叫都叫不住。
時俊和沒有讓下人去攔,下人也不好對這個掌櫃動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搖大擺地走出時家。
尤記掌櫃一走,客廳裏的氣氛又變得詭譎起來。
時俊和在事態變得更加嚴重之前,強行終止了這次談話,讓大家各回各家。
莫淑君見時俊和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所謂的時磊遺物上——雖然她也很好奇——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也沒有追著時青雪探聽那個被紅布包裹的究竟是什麼,直接回了自己的壽安堂。
時俊和則是帶著大房的人都回來了東苑。
“青雪,你快打開來看看,裏麵的究竟是什麼?”時俊和把書房的門一關,急忙就問。
問話的語氣不無微妙。
畢竟剛才客廳那場誤會中,受傷最深的不是被外人無視的時寶寧,而是他這個時磊的大兒子吧!
時磊有遺物要交待給後人,就算不給莫淑君,也應該交給他這個嫡長子才對吧?
怎麼就一定要交給時青雪呢?
就算是自己的親女兒,時俊和也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時青雪,琢磨起這個丫頭究竟有什麼魅力足夠讓父親撇開他交托重任呢?
時青雪卻沒有按照時俊和說的那樣,馬上打開手中的包裹,反而奇怪地問:“爹爹,您沒有注意到嗎?剛才那個男子他……有點古怪。”
連莫君揚都注意到那個尤記掌櫃,對方絕對不隻是一個小小的當鋪掌櫃那麼簡單。
時俊和沒看出來問題在哪裏,隨口應道:“大概是他來之前,主子交待過他怎麼說話,所以他說話間不自覺帶上了主子的語氣也不奇怪。”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時青雪篤定地說了句。
然後像是回憶當時的情景,語調放緩,還帶點不確定,“他後來提到他那個所謂的主子的時候,都是用一些類似‘期望’、‘不辜負’之類的詞語,就好像,就好像……”
“好像什麼?這話有什麼可奇怪的?”時俊和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就好比他什麼都不說,但他依舊崇拜著自己的父親,也希望能夠不辜負時磊對他的期盼……
時青雪聞言卻雙眼一亮,一臉找到重點的喜悅神情,點頭就說:“沒錯,就是這個問題!對於自己在意的人,親人、長輩的,我們都或多或少會有這樣的心理,但肯定不會用他那種追憶般的語氣提起自己的長輩,就好像長輩已經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