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還是宮宴,馮梅就嚷嚷著要和時青雪比試射藝。
按理說,這很不合規矩。
但神奇之處就在於,竟然也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阻止。
大多數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圍觀,就連莫祥斌看見了,也不曾說話。
時青雪暗暗琢磨了片刻,就明白過來上位者的心思,當即更加放心地跟著馮梅走向比試場地。
比試的地方還設在禦花園,占了好大一塊空地,卻也不影響宴會現場的歌舞升平。
隻是目前這個環境,估計也沒有多少人的心思還在歌舞表演上了。
馮梅首先拿過了弓箭,卻還假惺惺地轉頭看向時青雪,“要不,你先來,我不介意的。”
說不介意,手卻始終緊緊抓著弓不放。
時青雪輕笑一聲,知道馮梅想要出風頭,當即擺手笑道:“你先來吧!”
馮梅有心要給時青雪一個下馬威,當然不會客氣。
當即就拿著利箭,瞄準箭靶就射了過去。
正中紅心。
快而準,現場圍觀的人頓時發出一片歡呼。
馮梅得意極了,轉頭朝時青雪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時青雪平靜地看著,不急不怒,倒是把一旁的冬霜給氣得不行,忍不住小聲嘀咕:“神氣什麼?我們六娘的箭法比你的好上一大截呢!”
“好了,別像個小孩子樣咕咕噥噥了,我們就安靜地看好戲吧!”
實際上,馮梅的射藝確實對得起她所表現出來的狂妄。
她十支利箭射出,箭箭都正中紅心,將好好的箭靶插出了花來。
四周的鼓掌聲大如雷鳴,馮梅更是洋洋得意地走到箭靶前,回頭又朝時青雪笑得張揚,仿佛在問:我這成績,你還準備如何贏我呢?
馮梅的得意不是沒有道理的。
十箭全中已經是頂好的成績了,就算時青雪出手,也不過如此。
而如今馮梅風頭正勝,她又是頭一個射箭的,旁觀的有不少人都想要巴結她,肯定也會說她厲害。
馮梅笑意洋洋,仿佛已經看見時青雪朝自己認輸了。
眾人也仿佛看到了時青雪頹然放棄了。
然而出乎大夥兒意料的是時青雪不僅沒有放棄,反而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新弓箭。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時青雪往左側挪動了一小步,然後射出了第一支箭。
利箭飛出,幾乎是貼著馮梅的頭發擦過去的。
生死隻在一瞬,利箭擦過去後就直接射中馮梅的箭身,發出‘啪’的撞擊聲,然後兩支利箭同時落地。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馮梅更是嚇得雙眼大睜、滿臉蒼白驚恐、腿直打哆嗦,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的樣子。
而接下來的事情,直接成為了馮梅不長的人生中永遠的噩夢。
時青雪緊接著又從箭筒裏抽出第二支箭,再次瞄準射出,這次是貼著馮梅的耳側飛過去的,然後同樣射中了馮梅的箭,再一同掉落地上。
第一次與死亡擦身而過,足以嚇掉人半條命;緊接著又來第二次,就足夠讓人膽兒都嚇破了,別說逃跑,就是連動也動不了。
而如此接二連三的來上十次,那人估計都會被嚇麻木了。
時青雪如法炮製,以同樣的方式、同樣的驚險射出箭筒裏的十支利箭。
每一支箭都仿佛能要了馮梅的命,而每一支箭都打掉了馮梅射在箭靶上的箭。
十支過後,馮梅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地摔到在地上,而箭靶上空空如也,隻餘下十個不怎麼明顯的穿刺。
一旁馮梅的下人,早在時青雪射箭那會兒就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但那利箭可不是開玩笑的,她也愣是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直到時青雪手上隻剩一柄弓,她才慌慌張張地衝去扶起馮梅,關切地問:“小姐,您沒事吧?要不要緊,奴婢給您請禦醫。”
時青雪好整以暇地欣賞完馮梅的醜態,才慢悠悠地說:“不好意思,梅娘的射藝高超,引得青雪想要一爭高下,剛才有些急了,沒有嚇著你吧?”
何止嚇著了,簡直都給嚇死了,好不好!
馮家婢女氣急,就想對著時青雪破口大罵,卻被馮梅臉色難看地握住手,止住話題。
廢話,一開始是馮梅說要比試的。
也是馮梅自己找死走到箭靶前耍威風的,更何況人家時青雪雖然動作危險,到底沒有傷到馮梅。
若是馮梅這時候指責時青雪,不僅討不到好,反而會讓人覺得她這個馮家大小姐太矯情了。
馮梅心裏恨不得把嚇她的時青雪大卸八塊,但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隻狠狠地瞪著時青雪,滿臉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