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祥瑞沒有遮掩,直接就說:“揚兒說,時家長輩現在就隻剩下時夫人了。她是青雪的生身母親,若是青雪大婚,她這個當母親的隻能留在時家,甚至連自己女兒的成婚都看不到,未免太傷人了一些。
因此揚兒準備當日從時家接親後,也把時夫人一同接過來,讓時夫人坐上位,接受新人的叩首。
雖然此法在此之前沒有這樣的情況,但是兩家情況特殊,本王也覺得揚兒這個辦法合適。”
莫祥瑞完全沒有讀懂齊如月眼中的期盼。
或者說在主母之位上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齊如月。
自顧自地就把他的決定說了出來。
齊如月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白了青,青了黑,那叫一個五彩斑斕。
不過她到底有點腦子,在莫祥瑞察覺過來之前,齊如月硬是擠出一抹笑,讚道:“還是王爺和世子考慮周到。
既然這事已經得到解決,那妾身就不打擾王爺了。”
莫祥瑞根本沒注意到齊如月反常,擺擺手就讓對方離開了。
齊如月款款往西廂走去,一進到自己房間,臉上那點笑容一垮,如同風雨欲來,陰沉沉的。
可把前來伺候的丫鬟翠兒嚇了一大跳。
翠兒戰戰兢兢地看著齊如月,唯唯諾諾地問:“王、王妃,您要不要喝杯茶!”
茶杯才剛端到齊如月麵前,就被齊如月一把掃開,滾燙的茶水直接撒在了翠兒的身上,燙得翠兒臉都扭曲了,可她根本沒敢去擦,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苦苦哀求,“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齊如月見翠兒一臉熊樣,更加不爽,又一腳將人踹開,沒好氣地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連杯茶都端不穩,我要你何用,拖出去賣了算了!”
絲毫沒有想到是她出手把茶碗給掀了的。
翠兒一聽要把自己發賣了,嚇得臉都白了,根本不敢辯解,隻顫抖著抓住了齊如月的衣襟,求道:“是奴婢的錯,求王妃息怒,千萬不要把奴婢賣掉,奴婢願做牛做馬報答王妃,求您了,求您了……”
齊如月把氣狠狠地發泄在了翠兒身上,也並不是真心要把人給賣了,此時聽到翠兒絮絮叨叨的聲音,隻覺得煩悶無比。
“行了行了,這裏不用你伺候,你給我滾下去。”
翠兒可不知道齊如月心中所想,又擔心對方真要把自己賣掉,又怕在這個節骨眼上觸對方的黴頭,一時間進退兩難。
齊如月看她磨嘰更覺心煩,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別在這裏礙我的眼,趕緊滾,不然我真的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一聽是窯子,翠兒嚇壞了,再不敢囉嗦半句,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門。
齊如月發了一陣脾氣,卻仍覺得不解氣,看著桌麵上擺放著的茶點,又想到過兩天莫君揚成婚,她這個側王妃估計就隻能站在一旁看。
跟個下人似的,她就氣得頭頂冒煙。
咬牙切齒地罵:“哼!莫君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跟我做對的!”
明明她才是瑞王府的側王妃,就算主母的位置輪不到她來坐,那也應該空著就好,現在卻要讓給一個外人去坐,這不是要當眾打她的臉嗎?
齊如月知道,莫君揚肯定是故意的!
“我原本還想著你是王爺的嫡長子,怎麼樣也讓你幾分,隻拿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就好了,沒想到你竟然欺人太甚,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齊如月暗暗說道,心中盤算一番,對著外頭喚:“翠兒,死哪去了,還不給我進來伺候!”
且不說齊如月這邊是怎麼打算的。
時青雪為了婚事忙得腳不沾地,而且眼看婚期將近,她也終於從別院搬回了時國公府。
這裏曾在了她許多美好的記憶,她也將從這裏出嫁。
剩下幾天她其實也不用做太多事,主要還是迎客。
她雖然性子傲,但勝在性子開朗,在京都貴族圈子裏人緣不錯,而且上門添妝的還都是些有分量的人物。
比如宮裏的二皇妃時寶靜;
比如兵部尚書的嫡女冷靜;
再比如,長公主莫玉真。
自從前三皇子莫君久意外身亡後,莫玉真幾乎在京都貴族圈子裏銷聲匿跡了,很多活動都不參加了。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她莫玉真再如何低調,現在的良家和佘家都是莫君羽的新寵。
家族顯赫,官居要位,根本沒人敢看輕莫玉真。
算起來,這恐怕還是自莫君羽登基後,莫玉真第一次走出佘府。
時青雪雖然猜到了莫玉真不會忘記她們的姐妹情誼,但是對方竟然親自上門,這一點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數月不見,時青雪再次看到自己這個最好的閨蜜,看著對方瘦了不止一圈,整個人都憔悴下來,粉黛施臉,看起來雍容華貴,很有長公主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