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趙老師也沒吃飯,曹銘特地多加了幾個雞蛋。
湯端進去的時候,糖糖問:“他還沒走?”
曹銘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誰,不過答非所問:“管他幹嘛,來,咱們先吃飯,吃飽了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哥哥帶糖糖去玩。”
糖糖眼神一亮,聽話地低頭吃飯。
孩子可能是餓壞了,吃得很急。
曹銘給趙老師也舀上一碗,但她並沒有接過,清秀的麵容憔悴不堪,嘴唇發白,身心俱疲的樣子。
曹銘也不勉強,伺候糖糖吃完之後邊摟著在小床的一側睡下,讓趙老師自己好好靜一靜。
趙香江像是靈魂出竅,仍然是保持著一個姿勢,呆呆地靠著床頭,一動不動。
“媽媽怎麼不和我們一起睡?”
“糖糖先睡,媽媽一會就睡。”
事實上,趙香江一直沒睡,曹銘摟著糖糖,也是朦朦朧朧地眯著眼。
半夜的時候,曹銘感知到一直做坐在那的趙香江終於有了動作,悄悄睜開眼,隻見她機械搬走到被曹銘摟著的糖糖邊上,曹銘將眼睛眯上,裝作熟睡。年輕的媽媽哽咽著撫摸了一陣女兒的臉頰,然後輕輕出門。
曹銘怕她想不開,悄悄起身,隻見趙老師將頭倚靠在防盜門上,表情掙紮。
曹銘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趙香江在下一刻輕輕將門打開。
門外表情猙獰的呂子清一下安靜下來,極力溫柔自己的語氣:
“香江,我就知道,你不會狠心扔下我的,就算不為你我想想,為了糖糖的成長,你也不會不管我的。”
趙香江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曾經和自己同床共枕好幾年的男人,沙啞地低聲詢問:“那個女人呢?”
呂子清先是一愣,繼而想到什麼,喜上眉梢。
趙香江的性格他太了解了,既然這麼問,基本上是給了他坦白認錯的機會。
遠遠看著的曹銘也想打奧了這一點,暗中搖了搖頭,但也無可奈何。
接著,呂子清用很誠懇的語氣講述了自己怎麼拿那個女人魅惑又被騙財騙色的經曆,中間夾敘夾議,有抒情有檢討,有悔恨有保證,不得不說,呂子清的嘴皮子確實很厲害,到最後,別說趙香江,就是曹銘這個外人都覺得他呂子清是個受害者。
大半個小時,呂子清交代完畢,輕聲建議:“我們現進屋吧,別吵到女兒。”
說著拉著趙香江往裏走。
趙香江推開呂子清的手,卻並沒有拒絕他的提議,被呂子清半哄半拽地進了主臥。
等呂子清將主臥的門關上,趙香江也沒有如曹銘所願地自己出來,這一刻,曹銘知道這事他是如何也改變不了了。
“唉`,畢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曹銘算什麼東西!”曹銘自嘲著搖了搖頭,回身摟著糖糖繼續睡覺。
第二天,曹銘起來的時候,發現呂子清已經人模狗樣地坐在了沙發上,以一個男主人的姿態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拿著報紙,愜意地享受早晨時光,看到曹銘出來,將眼底的厭惡和忌憚斂去,像個和藹的長輩,主動點頭招呼。
趙香江穿著圍裙,正在忙活著早飯,對曹銘笑著點點頭:“你先坐會,等我把牛奶先熱了,一起吃早飯。”
曹銘感覺肚子有股氣,如梗在咽,不吐不快,哼了一聲:“我還是算了吧,就不吃了。
上一次我喝了袋過期牛奶,肚子拉得死去活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人比較長記性。”
一開始兩人還以為曹銘講的是個笑話,結果越聽越不對勁,話裏話外都是把呂子清說成過期牛奶什麼的,至於長不長記性的人更像是在說趙香江。
呂子清臉色鐵青,趙老師也滿臉尷尬。
曹銘不以為意:
“糖糖起來你就跟她說,今天我沒時間帶她出去完了,改天再約。”
說完也沒等趙老師挽留,大步流星出門走了。
身後,曹銘清楚地聽見呂子清陰陽怪氣地對曹銘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