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第二日,他卻被她灌下迷藥。他信他,所以,他並無任何懷疑地喝下了那杯酒。
等他醒來時,他被困在枯靈石牢中,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渾厚的靈力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中似有諷刺。以往都是他設計別人,今日他竟被別人設計了呢!隻是,那個人竟然會是她。
她是他這輩子遇到的第二個最重要的人,第二個如此真心待的人,沒想到竟得到這樣的結局。不過,沒事,這還打不倒他。曆經風雨這麼多年,哪能這麼脆弱呢?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該誌在四方,不該拘於這樣的感情不是?
茫茫的雪域,妖骨有一杯沒一杯地飲著杯中的酒,眼角掃過落在肩頭的雪。本來,這寒雪對他來說並沒什麼,隻是他卻不想運功禦寒,也不拂去肩上的雪。
他看著雪下的一方。那兒,此時已經不見一絲疤痕,可心上的疤痕卻沒那麼快消失,盡管妖骨很想否定,可是他卻騙不了自己。他的心很痛,痛得不想回憶。
現在他明白殘月的痛了,這種痛難以言喻,別人幫不了,唯有靠自己走出來。
愛這種東西真傷人,他才小小的碰上一點,便覺得心痛得要裂開了一般。
那日後一天,她來了。
他不得不承認,看到她,他心中有些希翼,始終堅信她會來救自己。可是她沒有,她親手將消靈鏈穿透他的琵琶骨,然後她看著他,眸光沒有半絲半縷的溫度,她說:“魔界妖孽,私闖鳳族,意圖不軌,魔界野心可見。你以為我當真會信了你的花言巧語?我乃鳳族公主,怎麼可能與你這魔物在一起?仙魔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何況我並不愛你,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能夠順利捉住你而逢場作戲的罷了。”九欒說完,冷笑著走出了石牢。
妖骨嘴角掛著血絲,臉色蒼白,琵琶骨處留下兩個大大的窟窿。一身紅衣被鮮血染得更顯妖孽了。
他明白了,天帝的局,他要阻止自己的兒子與他的主人在一起,就必須挑起兩界的矛盾。到時,白墨為了蒼生不得不從任司戰之位退敵。隻要白墨屠了魔界之人,那麼,兩人便再無在一起的可能了,而妖骨就是這一切的導火線。
妖骨笑天帝的自作聰明。她家主人之所以現在都未曾回過魔界,至今都未曾認過魔尊為父,就是因為她對魔界根本沒有情。別說你殺了魔界之人她不會怒,就是殺了魔尊她也不會有太多感覺。
一個拋棄了母親,不敢女兒死活,不曾做過任何補償,甚至還一直想著利用女兒的父親,他家主人為何要認?
這樣的人你就是在他家主人麵前一點點地將他剝皮拆骨,他家主人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隻是,讓妖骨傷心的是她竟然會幫著害他。就是她不愛,她也不該如此,她隻需袖手旁觀便好。他不需要她救,可她不該說那樣狠的話。
忽然,背上被一塊軟軟的、柔柔的、極為暖和的東西覆蓋。
妖骨猛地回頭,看著那張曾經讓他魂牽夢繞的秀臉,他嫌惡地起身退開。
“你來做什麼?”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狠狠地吹打在某人的心上。
九欒淺淺一笑:“我來看你,怎麼?不歡迎嗎?”
她在他方才做的地方坐下,那裏,還有他的體溫。
妖骨皺著眉看著她,隻是眼中卻沒了往昔的溫度,連一絲餘溫也沒有。
九欒的心猛地一疼,她拿起他方才喝的酒和酒杯,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她笑著看著他:“你還喜歡我的吧?”
妖骨看著她的動作,並不阻止。
他輕笑,笑得風華絕代,隻是卻滿是滄桑。
“那又如何?這世上姑娘這麼多,你是我第一個愛的女人,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九欒瞳孔微縮,臉上無比平靜:“是嗎?”她扯出一抹釋然的笑:“那太好了!這樣我也不必內疚傷了你的心了。”
妖骨微微瞥了她一眼,依舊是那麼冷,沒有絲毫溫度:“那麼,請回吧!這兒不歡迎仙人。”
他加重了“仙人”二字,顯然對那時九欒說的話耿耿於懷。
九欒那微顯僵硬的笑立馬定格住:“你能再喊我一聲‘小九欒’嗎?”
妖骨良久沒有回答她,但再次看到他們時:“你怎麼還沒走?是要我送你嗎?”
九欒重重的垂下了眼瞼:“後日是我的婚禮,我要嫁人了。”
妖骨的身子一僵,然後甩手離去,隻留下一句話:“於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