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國慶膽子小,他不敢睡在死去的妻子身旁,所以就讓四個遠房的侄子來守靈,這也符合規矩,因為死者沒有孝子,侄子是可以代替的。
劉亞運就是夜晚守靈人之一。
晚上響手班子的表演結束後,劉亞運就和其他三個人一起坐在靈堂裏打牌,劉亞運是背對著屍體坐的。
正打著,坐在劉亞運對麵的小夥子,也就是正麵對著屍體坐著的那個,突然說肚子不舒服,要出去解手,然後丟下手裏的牌,就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劉亞運就和另外兩個人坐在那裏等,過了好大一會兒,那個人還是沒有回來,這時坐在劉亞運左側的小夥子也突然覺得肚子疼了,他直接丟了撲克牌跑了出去,走的比第一還急。
劉亞運和另外一個小夥子坐等了二十多分鍾,兩個出去解手的人都沒有回來。
這時坐在劉亞運旁邊的小夥子,似乎漫不經心的向他身後的屍體看了一眼,然後他直接將手裏的牌一撒,就跑了出去,邊跑邊說:“我去找他倆,這兩人真磨嘰。”
於是劉亞運就一個人背對著屍體,坐在那裏靜靜的等著。
一直等了半個多小時,也不見那三個人回來。
劉亞運的心裏也有點發毛了,這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守著一具屍體而不感到恐懼,有幾個人能做到?何況死者還是麵目猙獰,舌頭伸得老長的吊死鬼呢?
滋滋嘎嘎……
身後的竹床似乎發出了一些聲響,就像是人睡覺翻身時而發出的聲音,劉亞運渾身汗毛根根豎起,那上麵躺著的可是一個死人啊!死人也會翻身?
劉亞運不敢回頭,他生怕一回頭就會看見一張慘白的臉,一雙滴著血的眼睛,一條伸到胸前的舌頭。
他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恐懼,自我安慰:沒事的,世上沒有鬼的,都是封建迷信,都是人自己嚇自己的。
接著,他似乎聽見一聲歎息聲,聲音非常的輕微,但卻仿佛就在耳邊,他甚至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吹在耳根上。
他更加的恐懼了,也更沒有回頭看一眼的勇氣了,他渾身哆嗦的像篩糠似的,雙腿發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索性閉上了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他剛閉上眼睛的一刹那,就感覺到一條冰冷冷、滑膩膩的舌頭,從背後舔(和諧)舐著他的脖子。
他嚇尿了,真的尿了,一股熱流順著褲襠流了出來,他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便慘嚎著爬出了靈堂。
他這一番慘嚎,幾乎把全村的人都驚醒了,然後大家都爭先恐後的趕來了。
此刻的靈堂中,全都是劉氏族人,男女老幼都有。
另外三個逃跑的守靈人也被找來了,三人慘白的臉上依然寫滿了驚恐和不安,嘴唇都變成了青灰色。
三人剛進靈堂,還沒等大知開口,就咕咚咕咚的跪倒在李文珊的屍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