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姑娘真的接手了她叔叔的工作,杜天嵐一時間有些感歎,這麼小的姑娘就要開始在黑市裏摸爬滾打,也不怪她身上那一點點的小流氓氣質。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杜天嵐幾人已經來到了郊外的一個小村莊之中,這個村子裏的住戶並不多,和登海的繁華無形中就形成了對比,想想也是,明明登海都已經近在眼前了,誰還會在這種地方停留?
村中的主要道路是一個三岔口,路口西側有一顆老槐樹,杜天嵐根本不需要那姑娘引路,便已經來到了這裏,他望著那樹,水景禮的樣子開始浮現在他的眼前。三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站在樹下,情緒最多的還是杜天嵐,因為對於他來說,可是剛剛才失去了這位朋友,趙雪靈看著杜天嵐真情流露的樣子,心疼的抱住了杜天嵐的胳膊,靠在他身旁,算是無聲的安撫,趙雪靈當然不可能知道水景禮是誰,但是她現在也不太需要知道,她隻明白一件事就夠了:杜天嵐真的很難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天嵐才用力的舒了口氣,而後緩緩的開口道:“走吧,回去吧。”二女都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女性是最感性的,受杜天嵐的影響,她們現在也都有些惆悵。
返程路上,杜天嵐終於想起了問一問這姑娘的名字:“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水盈。”她說起自己名字的時候,似有似無的害羞了一下。
杜天嵐點了點頭,說:“我姓杜,叫杜天嵐。”
趙雪靈一直沒有開口,聽到這裏,忙說了一句:“我姓趙,趙雪靈。”她說這話的樣子就像是在宣示主權一般。
水盈根本沒理趙雪靈,她此時開始對杜天嵐好奇,又問:“你跟我叔叔怎麼認識的?我在他的賬目和手機裏都沒見過你的名字。”
杜天嵐當然不能說自己在這個世界裏根本就還沒見過水景禮,也很難跟水盈解釋,所以隻是笑了笑,回答道:“有些事情很難說明白的。”
水盈卻完全不介意,回答道:“但你應該是我叔叔所有的朋友裏最了解他的一個,至少除了你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想把自己的骨灰撒在樹下。”
“這些都是你幫他料理的吧?”杜天嵐和水盈閑聊了起來。
“是啊。”水盈回答道,“我來了登海看到他的遺囑,知道他想把骨灰撒在樹下麵也是嚇了一跳,但是實話實說,我當時也沒多想,隻覺得,你給了我一套房子,我幫你做這點兒小事也應該。”
“你倒也實在。”杜天嵐笑道,此時他已經不像先前那樣討厭水盈了,反而喜歡她的直率。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又道:“可是他的那些生意真的不好做,什麼礦石啊、獸骨啊、二手蟲機什麼的,我也沒學過,開始都是連蒙帶猜,到現在也沒賺到過錢,隻是快把他的那點兒存貨都敗光了。”也許是水盈真的覺得杜天嵐就是自己叔叔的摯友,所以完全沒有把他當成外人,忍不住吐了吐苦水。
但是杜天嵐聽完卻沒有再第一時間做出回應,而是陷入了一陣沉思,水盈看他半天不說話,也猜不到他的心思,所以就隻能安心開車。終於,杜天嵐突然道:“水盈,我來照顧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