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嵐的行為給了所有人一個小小的緩衝時間,在他放下酒杯之前沒有人急著開口,就像是短跑運動員在發令槍響的前一刻那短暫的完全靜止一樣。
本來,最先開口的應該是杜青剛,杜天嵐的行為無疑是他想要看到的,此時他隻要順著杜天嵐的話繼續說,這件事就算完了,可是這個瞬間,他卻在驚訝於杜天嵐的處事手段,他很難說杜天嵐這件事做的好或不好,更不知道杜天嵐的真實想法為何,但是無疑,至少杜天嵐的目的是對的,所以杜青剛對於杜天嵐的行為能力多少有些意外。可是就這短短的一刻出神,便讓杜青剛失去了優先開口的機會。
“哦?看來少爺你對於自己的蟲機頗有自信啊。”齊敖微微一笑,像是在酒桌上說了個小玩笑,但事實上,他已經有些圖窮匕見了,說著,他又拿起自己的那個禮物盒,道:“杜少爺別看我的這件禮物不起眼,這可是名家之作。”說完,他有意拿出禮盒裏的蟲機,放在手上展示給大家看。
這也是一枚戒指型的蟲機,淡黃色的金屬質感給人一絲暖意,等眾人都看清楚了,齊敖才把蟲機連盒子一起擺在了杜青剛的麵前,道:“老哥,你也從業數十載了,不如你替我看看,這件小玩意兒的成色如何。”
給一台蟲機估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你最起碼得有能力知道它的功能和性能,而且如果想要估出來的價格可以服眾,那至少得找一個真正能夠使用這台蟲機的蟲機師實際測試,而後給出意見。
一時間,齊敖又給杜家找了兩個小難題,第一,你敢不敢估?如果堂堂杜家連個王品蟲蟲機的價格都拿不準,以後還怎麼在行業裏立足。第二,你估出來的價格能不能服人?想要讓大家相信,你就要找個能用這台蟲機的人來,杜天嵐自然不算,因為他在眾人看來都隻是個半大孩子,根本不懂得行情,就算能夠使用,他給出的指導價格也絲毫沒有參考價值,所以杜家必須再找一個有經驗的人來,他還要真能拿著這台蟲機用一用。
最最麻煩的是,即便杜家真的完成了前兩個難題,真的找來一個像樣的蟲機師給出了一個像樣的價格,那結果也是在替齊家長臉,因為傻子都明白,這台蟲機肯定不是一般貨色,到時候借著杜家的嘴說齊家的蟲機好,杜家人一樣是被占便宜。
杜青剛當然明白這些道理,但是眼下,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杜天嵐的這位大伯隻是微微一笑,然後對身旁的陳謹誠點了點頭,杜天嵐的這位表哥立刻離席,顯然是去找人去了。
不到十分鍾,陳謹誠就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回來,這位先生不知道是什麼科學家還是宅男,戴著副眼鏡,外形不修邊幅,頭發也有些亂,穿著一件大褂,上麵還隨處可見一些圓珠筆的印跡。杜青剛看到這人,忍不住皺了皺眉,但還是很快站起身來替大家介紹:“這位是我們杜氏集團的蟲機估價師,在行內已經幹了超過十五年,相信也會有一些朋友認識他,李好。”李好是那人的名字,這兄弟聽杜青剛介紹完了自己,靦腆的笑了笑,顯然是不太能應付這種場麵,不難看出,杜家之所以找他來,原因無非就兩個:之一是他離得近,就在酒店裏,之二是因為也找不到其他擁有風屬性蟲的蟲機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