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懷大氣自吞雲——郭群及其《天譴》

郭群,筆名果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陝西省作家協會理事、陝西公安文聯副主席。出有長篇小說《捍衛美麗》《天譴》,散文集《精致一個夢》《逃離魂靈》《心鳥》,長篇報告文學《多情警察》《英雄有淚》《死結》等。多次獲省部和全國級文學獎項。先後獲記二、三等功和嘉獎各一次。

《天譴》是一本把生活的嚴肅交還給敘述和凸現的長篇小說,一本如同納博科夫所說“不僅要用腦子、更需要用脊梁骨來讀的小說”。這本小說不想背離生活真實的沉重敘述,堅持了生存的焦慮和思考的緊張與價值,從而給生活的嚴峻賦予了讓人警醒和耳目一新的強勁回聲,因而一定也必然要產生出非同尋常的閱讀衝擊。

這就是作家郭群最近出版的長篇小說新作《天譴》。

無疑,這也是給與原本沒有準備認真去讀,然而卻不由自主被深深吸引。從而猝不及防被強烈震撼的感覺。

如實坦言。讀完全書,掩卷深思,並不是因為作者是自己的朋友,同時也是我們省公安文聯一位文字功底厚實、頗有創作實力的作家而有所偏愛。憑心而論,它確實是一部力作。至少,是我們期許中盼望能夠看到,或者說是希望看到的那種好書。算不算精品,我不去妄下結論,但無疑是一部難能可貴的重要小說。

小說幾乎以不可遏製的巨大激情,著力描述了一場注定要發生的爆炸。“險些將我們的城市毀於一旦”。同時,也粉碎了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王選民處心積慮、企圖升官的黃梁美婪。麵對成百上千無辜者的傷亡,特別是兒子王靖平等搶險救災英烈們的亡靈。以兒子生命為代價“死去活來”的主人公痛定思痛,靈魂裂變。開始了對往昔腐敗生活深徹的反思和無情的清算。但是,內心裏麵罪與罰的搏鬥並沒有產生出應有的積極效應,而常規生活的約束仍然潛在著理性的考驗。至於來自他非婚私生女兒曼的致命一擊,則繼兒子的犧牲,進一步完成了他生理上的“拔根”和精神上的“斷代”,也使他成了包括辜負自己人生在內的真正罪人……

這部小說的大氣或者叫不同凡響,不僅表現在題材的熱門和敘事的宏大。應該說,作者首先具備了人民的視野和人生的境界。也就是“小處著筆,大處著眼”的“大”。作為公安係統和涉獵公安題材的作家,小說讓人甚感驚喜的是,沒有囿於題材的局限以及職業的困擾,而將其人物和故事,不容置疑地置放在了更加寬廣的社會和時代大背景之下,展現了特殊情境下人物的命運變化尤其是心靈的嬗變曆程。題旨所指是人的生存價值和意義取向。特別是作者為我們塑造了一個具有現代反省意識和擔當精神的懺悔者形象,這在現實的文學畫廊中尚不多見。作者為此還有意識強調:“比之繁榮和富強,一個民族最寶貴的,也許莫過於真誠的反省和勇敢的擔當了”。

歌德曾說“我們頭頂的星空和道德律”。一部作品具備了人道和天道的精神,這個作家就能立住,就有了人格的魅力和價值,就可以影響民眾。而在現今眾多以出賣隱私、肉體和靈魂,以欲望化和商業化寫作為榮,並以此發跡的作家們所創作的作品,是不具備這種優秀品格的。所以,我們由此深見《天譴》一書不俗,故也深見其作者不俗了。統觀全書一種浩然正氣縈蕩其間,這是不難發現的。作品鮮明的現實批判主義傾向,既傾注於一個具有非凡現實意義敢於拷問自己、挺進心靈的文學形象,同時作為反觀和映襯,又生動傳神地描繪並塑造出了孔偉林、周天和、馮濤、劉大君等英雄人物的群體雕像。所謂“正氣存焉。邪不可幹”。這讓人很能想到托爾斯泰的那句名言:“偉大的文學產生於崇高的道義感出現的時代。”李大釗也說過“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文以載道,否則,作家和他們的創作還有什麼價值?

《天譴》的創作與思考,不但是對公安題材小說的一大超越,也是對惟利是圖的現實社會的一大超越。“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小說宏大敘述的歸結,不無啟迪地指向一種大質量、大胸襟的豐富心靈,同時也體現了作家的良知與追求。雖然我們的時代變得更複雜,也更加開放,而且進行著重大的改革,但文藝要起到引導讀者認識時代、理解世界、審視自身、確立人生目標的作用,仍然需要麵對新的世界,寫出新的人物。未來真正壯健美麗的文藝,不僅是批判的,尤其是創造的;不僅是“曆史”的,同時也是大眾的。可惜,大時代的多少大題材還沒有帶上我們那些作家的筆尖。如今文壇,鴛鴦蝴蝶依然雙雙戲舞,唯美主義的大氣並沒有偃在書房,賦閑詩人的感傷琴弦也沒有繃斷。帝王將相你方唱罷我登場,眼見著愈演愈烈。而附庸風雅的大腕大款公子哥們,繼續舞文弄墨,沉醉於妹妹風月,生活悲壯的史詩看上去距離他們越來越遠。也正是從這個景深和層麵上,我以為《天譴》理應得到推崇和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