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在一起(1 / 3)

這個國度或許後有來者,但是絕對前無古人。

它的名字是如此樸素,又如此傲慢。

其名為【神聖烏托邦帝國】。

而在這個帝國最流行、最古怪、最令人信服的一句話,便是——

【這個國度,既非神聖,也非烏托邦,更非帝國,但是每一個人都認為這個名字很適合,很貼切,以至於流傳漫長歲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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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慢的從床上爬起來。

小源破碎對於他來說可以說是最大的打擊了,尤其是一個以騎士為自身追逐的小貴族的子裔。因為小源破碎等同於一個人的騎士之路斷絕,而小貴族的身份又決定了他們無法取得那種珍稀的靈妙藥物來修補小源。

更重要的是,他們家族的位置可能因此墜入泥濘之土。

他的身體四肢百骸之下傳來的劇烈痛苦,卻沒有令他有任何的動搖,從這一點來看,他的意誌屬性必定卓絕。他是一個對自己夠狠的人。

柚木的書桌上麵是一盞水銀燈,功率有點低,黯淡的燈光投射到漆麵部分剝落的陳舊桌案,釋羅亞明顯注意到桌麵經過了一番擦攪——應該是整個屋子都是如此吧,畢竟這個“家”從各種意義上說都是對他漫長時間未來的地方了,傷痕累累的地板擦得閃閃發光,窗戶上麵換用了新的白窗紗,還有那些還蒙著白布的新家具。

簡,還是一如既往的細致而富有效率啊。

不過他首先看到的是桌案上的一本翻開的舊書——《帝國風雨——劍與鋼鐵與烏托邦》的開篇:

“【這個國度,既非神聖,也非烏托邦,更非帝國,但是每一個人都認為這個名字很適合,很貼切,以至於流傳漫長歲月之後。】”

賣弄文字與才學的酸味充斥於字裏行間。

他素來不喜歡這種書生學者對曆史誇誇其談的言辭,但是不得不說這一刻他被這一句話所吸引住了。尤其是在此刻。他合起書本,微微瞥了一眼作者名字:哲羅姆·安德魯伯。

原來是他麼。

他掃了一眼桌案之上的書籍——大多是簡帶回來的文本,而且是曆史政治類?

釋羅亞整理著裝,當然隻是簡單地將衣衫披上、把身體裹住,要想他真正地去特別地進行衣著的打理,那可難為他了。他並不在意形象,也不介意向他人展示自己的“粗鄙”,但是他知道那並不合適於他現在的身份。

“真是麻煩。”

自言自語之間,他的麵色之中包含著莫大的譏誚與說不出的苦澀,實在令人難以想象這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他對照著棕色漆麵的柚木衣櫃上麵的鏡子,他的目光沒有在任何地方停留直接對準自己鏡子中的那雙黑色眼瞳,胸前打了一個阿斯科特式領帶,仔細而認真地整理其衣著的每一個細節——

打了一個響指。

他嘴唇翕合,無聲的嘴型與輕微的聲帶振動,將古老艱澀的音節組合。

“【係統指令展開:唯帝命是從,唯榮光必至】”

言語無聲,卻擁有著足以無形地推動世界表裏常數變化的偉力,就像是在一個堅固而穩定的歸屬現實的湖麵推起了層層波瀾,萬物其中刹那間虛幻如泡影。

這是以太指令。

不可寫於紙頁之上、不可傳於異端之耳,唯有位居普世之上、行走星空之外的人才能夠承受這口口相傳、代代相守的沉重。

基於帝國無處不在、多元一體的雙重天網而建立的【烏托邦係統】。但是這絕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觸到的東西。

修行者正是因為神秘所以強大,工業正是因為殘酷所以堅硬。

他在幾個小時之前還是一位職業工會登記、帝國百校聯盟在冊的騎士,所以擁有登錄帝國【烏托邦係統】的資格。但是這也僅僅限於此而已,直接調動以太指令和以網絡協議鏈接係統服務端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不正常、不協調、不應出現在一個普通騎士少年身上的東西。

空間底層的物理常量發生一分細微變動,掀起波瀾的波穿透重重的阻隔,直接抵達到天穹至高的頂點,無數的訊息在此彙聚並轉換,乃至經曆龐大到覆蓋整個世界運行函數的計算量總和,在此反饋回到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