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中地老天微涼(1 / 2)

“朋友,你待在這兒哪兒也不要去,別的不敢保證,警察司的人絕對管不到這裏。”

這是維克多·雨果見到釋羅亞的第一句話。

釋羅亞好氣又好笑,但是還是為友人的關心而高興。

“雖然這樣說很抱歉,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釋羅亞微笑著調侃道:“調查的可並不是警察司的【中警廳】那幫查案辦事三流、抽取油水一流的‘京兆尹’,而是‘帝國獵犬’【安査局】。”

正在倒水的雨果手一抖,差一點就直接把手裏的鋁製水壺給脫手落地了。他無奈地露出苦笑,雖說對於這個朋友所做的事情有一些猜測,但是真正要接近真實的時候還是心裏感到一種驚愕。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維克多麵帶慍怒之色,平日浪蕩不羈的外表之下的認真與鄭重,隨著眉毛一挑而表露出來,“釋羅亞……別做傻事!”

【帝國國土安全調查局】。

帝國獵犬。

或者說是,紅手套瘋狗。

信條箴言是【以猩紅之手捍衛皇帝榮光,以十字脊骨背負罪業】。

那是何等可怕的龐然之物,縱使是圓桌議會的十八世家、兩府十一司的同僚、三大審判庭的前身也沒有它要“可怕”。

帝國是一個很“講規矩”的地方,龍有龍路,蛇有蛇路,辦事都很將規則,吃相都很注意——世家門閥、托拉斯企業依靠製定規則,曾經的審判庭、聖靈廳、內務部隊聖修女、指定封印總局格魯烏代行規則,帝國軍部騎士聯盟、學者機關、遠征軍、國防軍維護規則,自立國之日起【番號666序列】便是在這樣一個巨大的鋼鐵戰車之上瘋狂地前進,淨神討魔,鎮天伐地。

違背規則、壞了規矩的人很多,他們死了,強大得幾近支配這個國家的不甘心的機關也很多,就像當年的三大審判庭,它們成為曆史。

而【帝國國土安全調查局】存活了下來,不是信理部那種苟延殘喘在教皇的禦座之下的一個雜物間角落,也不是宗教裁決所討伐團那種遠調域外、萬年難歸。

紅手套活躍在帝國的曆史裏。

釋羅亞卻很平靜,他心裏很滿意維克多的反應,卻也沒有立即就拉友人入夥的打算,隻是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很了解什麼是帝國獵犬,別忘了我三年來所去的地方。”

維克多怔怔地看著釋羅亞,放緩了語氣,“釋羅亞……你知道我,我同樣也很知道你,你有才能,無論是修行還是做事,你的才能都是最頂尖的,或許你的出身還對你有壞處,但是想必你也知道,同樣會有好多人對當年的事情有虧欠……隻要你利用得當,你什麼位置爬不上去呢?何必冒險做這種事情?”

釋羅亞攤攤手,接過維克多遞來的水杯,從冰雪之中歸來的軀體在溫水灌入咽喉之時,才有了一絲的暖意。

他的手剛剛隔著手套接觸過了一個人的屍體,當握住水杯的杯壁的時候就自然給他重新握住血肉的溫度的感覺。

“維克多,你說的沒錯……可是如果什麼險都不冒,那麼怎麼爬到那些權力頂端的位置……熬資曆、外調功績、人事鬥爭、利益交換,小心翼翼地做著名義正義,本質惡劣的事情,老老實實地往上爬,在你麻木不仁、生命垂老之時,才能夠接過那一點點的可憐的傀儡一樣的位置?”

維克多搖搖頭,他了解釋羅亞,從當年舊瓦格納的大院,到義務教育學所,他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卻知道朋友變了,變得他不懂,而且他在說謊話,雖然聽著有道理,但是絕對不對。

他說道:“那也有很多路可以走的,域外、東陸、南境,學者、教徒、軍部,出人頭地的路子總是會有的,這種會留下案底、汙點的事情能不經手就不要輕易經手。”

——汙點麼……深知著這個國度背後的景象的我可是知道著自己兄妹出身本身的“汙點”的真實的緣由呢……那才是真正的汙點吧。

“我做事你還放心的,”釋羅亞苦笑地搖了搖頭,他總不能告訴友人這個輝煌的帝國會在接下來的三年之間迅速墜落,在十年之後主位麵四域之土徹底淪為廢土,那樣的“瘋話”別說是內心精明而敏銳的維克多,就是他自己對於這樣的曆史線都是難以置信的。

他隻好含糊說道:“你找人弄來的那輛梭車我已經以思維重新讀寫過,全程的所有影像信息都被我處理過,基因方麵我設置了一點‘基因髒彈’的手段,也絕對沒有留存任何線索破綻,至少我敢說在紫羅蘭能夠沿著殘留的線索找到我身上的概率低得可憐。”

“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出事了,可絕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維克多明白自己的話語大概是不能夠阻止釋羅亞的決心與意誌的,隻好提醒道,“你還有你的妹妹要照顧,你要想好自己家庭。”

“我當然不會忘。”釋羅亞微笑著說道,“我了解紅手套的行事方法——安査局不是正義之師,它之所以存在著,是因為它不守規矩,卻又很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