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太君且說來聽聽!”薑妤說道。
“老身想著林丫頭在貴府上養傷下不得床,少王爺和王妃您雖對她關懷備至,但總是這樣勞煩你們,我和林丫頭心裏都深感不安,不如讓寶玉每日來這裏陪她說說話,不知王妃以為如何?”賈母緩緩說道,她說這番話的意思自然是為了給寶玉和黛玉多些機會呆一起,一來可以防止水溶趁虛而入,二來增進這對表兄妹之間的感情。
“唔……這個……”薑妤頓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下想著若是準許了她的請求,那黛玉每日與寶玉在一起,水溶豈不是沒了機會?但人家的要求合情合理,自己又該怎麼拒絕呢?想了想,便道:“老太君說這話太過於見外了,林姑娘這麼聰明伶俐,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怎可說是勞煩呢?一點也不勞煩呢!”。
賈母見她不提讓寶玉進府陪黛玉的事情,便知她的心思了,隻是自己也不能輕易讓步,否則就有可能白白丟了這個孫媳婦,便笑道:“王妃能如此喜歡林丫頭,真是我們林丫頭的造化,平時在賈府時,林丫頭和她表兄的感情最好,若是讓寶玉每日來陪她說說話,林丫頭心情好了,隻怕會好得更快些呢!王妃和少王爺豈不是也高興?”
薑妤聽了這話,一時間麵上有些尷尬之色,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黛玉見此情景,知薑妤為難,便覺有些不好意思,心裏有點責怪賈母太過於咄咄逼人,想了想便說道:“外祖母,不用勞煩表哥每日來看我了,來回奔波很是辛苦。等黛玉好些了,自然是要回去的,外祖母不必擔心。況王妃和少王爺對我很好,我在這裏不會覺得無聊。”
黛玉的一番話讓原本有些尷尬的場麵頓時輕鬆了下來,薑妤心裏鬆了口氣,很感激黛玉這麼說,既借她之口拒絕了賈母的請求,又不傷及雙方的麵子。賈母剛才說完這番話見薑妤麵色不好,擔心她生氣,一時竟也有些後悔,此時聽了黛玉的這番話心裏倒是一鬆,剛好順階而下,便笑說道:“既如此,那也好,王妃自是會安排周到,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林丫頭以後定要好好謝謝王妃”。
因老北靜王妃的緣故,寶玉也不好意思和黛玉顯得太過於親近,一直在旁邊垂首而立聽他們說話,待聽到賈母想讓自己每日來陪黛玉時,麵上一喜,見老王妃沒有答應,黛玉又婉轉拒絕了,便不免有些失落。這一切,都被一旁的寶釵看在眼裏,便走過去拉拉寶玉的衣袖,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寶玉麵色一喜,微微點點頭。
賈母又摟著黛玉說著些叮囑的話,寶釵和三春姐妹也嘰嘰喳喳告訴黛玉她走後賈府發生的有趣事情。
薑妤見她們骨肉團聚,自己站著這裏又插不上嘴,便笑說道:“你們且說會子話,我有事情先去了!”賈母等人見狀又忙行禮謝了老王妃。
賈母見老王妃雖去了,隻是屋子裏還站著兩個王府的丫鬟,有些話便也不好說出口,隻是囑咐黛玉在王府須得處處小心,探春早在一邊見賈母和老北靜王妃都如此關心黛玉,心裏就已不自在了,這時見老王妃走了,嘴裏便冷哼一聲,說:“老祖宗放心,林姐姐在王府自是過得不錯,看剛才老王妃對她真是嗬護備至,隻怕林姐姐早已不想回我們賈府了呢!”
黛玉聽了這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該怎麼回答,紫鵑在旁邊恨恨地看了探春一眼,隻聽寶玉回頭道:“三妹妹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再怎麼說林妹妹也是老祖宗的親外孫女,就算住在王府比在賈府舒服些,那賈府也是林妹妹的家,王府怎可比呢?”
探春麵上有些訕訕的,橫了寶玉一眼沒有說話,惜春看了看探春,張張嘴本想說什麼,最終忍住沒有說出口。
賈母聽他們二人唇槍舌劍一番,怕被王府丫鬟聽見了,把這話告訴老王妃和少王爺惹來麻煩,又不好勸解,隻得含混地說:“我們家豈可與這北靜王府相提並論?你們兩個小孩子快快給我閉嘴,不可再造次混說。”
寶釵聽他們說了半日,這時也笑著說道:“探妹妹是怕林妹妹樂不思蜀呢!林妹妹自然是有分寸的。寶兄弟你也不要著急,林妹妹來這裏隻是客,這裏自然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賈府哩!隻怕她現在也急著想要回賈府去呢!”探春聽這樣她,便轉過臉來瞪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寶玉則扭頭對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