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從2、何去何從

一直這麼裝癡扮呆下去是不行了,我一邊往回走一邊思索,以這具身體父母先前的作為看來,他們既然可以賣這個身體一次,當然不會介意出手第二次,何況我現在是個吃閑飯的廢人,他們自然是巴不得把我早早的送走……那愣頭青要是要求娶我,他們肯定會二話不說的答應。

我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感覺有一種無力的憤懣充斥心頭。

我自認為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來到這個時代,以我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作為,我一不通史二不博學,再加上這個身體是女性,注定了我隻可能會埋沒在庸碌紅塵裏草草了結這一生。

我停下腳步,舒緩一下越來越激動的情緒,順便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維。

第一,我是死也不要嫁給那家夥的,我是個自私的享樂主義者,生平無大誌,隻想大學四年混畢業後找一份足夠糊口的悠閑的工作,再過幾年玩累了就嫁個人,但是那人一定是要能縱容我懶惰玩樂的……但是現在到了這裏我已經徹底失去了享樂的可能和條件,但是至少我不要揀這種垃圾。第二、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裏,我絆了那小子一下,已經沒辦法再扮癡呆,但是真要我在這裏生活下去卻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紡紗織布下地種田……當然,就是有人願意教我我也不想學……更重要的是,我沒有這個身體從前的記憶,呆久了,遲早會路出破綻,不如早早跑路,到一個全新的地方。

那愣頭青不是說明天去提親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今天就走。

主意打定,我立刻調轉方向,向村口的方向走,一路上遇見幾個人,我對他們點頭微笑。

出了村口,我等了一會後回頭,偷偷摸摸的折轉回來,確保沒有人看見我之後,我來到村後的山腳,縮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裏,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的樣子,我聽見喧嘩聲,腳步聲,從遠及進由近到遠……直到幾乎聽不見,我才慢吞吞從山洞裏鑽出來,拔腿就往這個身體的家裏跑。

我盡可能從僻靜的地方走,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進了屋,我直接從自己住的屋子裏隨便拿了一套衣服,再到這具身體父母的睡房翻找……

一套男人的衣服,一隻銀手鐲,還有藏在床底瓦罐裏的銅板。

我冷靜的計算自己應該拿走的東西,以備路上的不時之需。

錢,衣物,對了,還有幹糧……

我轉向廚房的方向。

我偷得沒有半分愧疚。

我知道我的行為不道德,可是我不想被再賣一次,這個身體從前被賣掉是她的事,但是現在居住在身體裏的是我。

旁觀者清。這兩個月我一直用旁觀者的態度看著這具身體父母的表現,很容易就看出他們對這個女兒也就是名分上的一點關心,再加上能賣一筆聘禮的用途,他們的心思放在他們唯一的兒子——也就是這個身體原主人的弟弟——身上。

賣掉我得來的錢,大約是給這位弟弟留著娶媳婦吧。

上天的玩笑何其諷刺,讓我流落到了這個對我來說幾近荒蠻的年代,讓我作為一個無才無貌無家底無倚仗的女孩家來生活……所以隻要能保護自己,不管什麼缺德事我都願意做,何況隻是偷東西?

女人是古代社會最弱勢最底層的族群,我很清楚自己的微不足道的,我從來就沒有妄想過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業,我唯一的願望是:保護我自己。

我定了定神,在心裏對自己笑一下。

我確實是沒出息,一邊鄙視這家人一邊偷拿他們的東西,我要是有些骨氣就該傲然一笑隻身離去,不帶走半個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