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寧已經沉沉睡去平穩的呼吸,而我一想起剛才可怕的夢魘就不停的顫抖,身體還在痛。身下是一小灘血跡那樣的刺眼,房中的那根蠟燭已經快燃燼了搖曳的發出輕飄的光芒,我突然想笑,就這樣將身體給了一個我不愛的男人,滿心卻全是苦澀。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極度壓抑。
我輕輕起身拾起被寧撕扯下扔在地上的衣物穿戴好,眼前這個男人令我那樣的懼怕他仿佛是洶湧的海嘯能將我吞噬掉。
輕輕退出房去呂良他們的房間還亮著燈,透過窗紙可以看到裏麵的燭光搖曳的光芒,我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客棧正門已經打烊我從後院那一人高的矮牆翻了出去,街道那樣的清冷如此孤寂的世界隻有我一人仿若當日我隻身一人來到這世界的孤寂,而現在比當初更感無助,一隻野貓從身邊跑過嚇的我抖瑟了一下,眼前突然晃起了那曾經讓我那麼溫暖的眼神。
錦愷,他是唯一一個讓我來到這古代倍感溫暖的人,他的憐惜與疼愛曾經的山盟海誓曆曆在目淚水又一次模糊了視線……
曾記得那年八月十六他送我回宮時路過他的王府記得他說過那是在正義路上,此時遠處傳來打二更的聲音,我跑上前去:“小哥麻煩問下,敦親王府怎麼走?”
打更的差異的看著我:“你一個姑娘家三更半夜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
我謊稱:“我是王府上的丫鬟替王爺去送要物回來晚了,然後迷路了”
打更的滿同情的看著我:“敦王府離這有三裏路,你一個姑娘家恐怕要走到天亮了”
我忙說:“不礙事,我急著回去複命”
記下了打更的告訴我的路線與他到別,打更的一再囑咐我路上要小心,我輕輕謝過,已經如此這般我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跌跌撞撞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漸漸朦朧亮起來,終於看到那朱紅色大門上“敦親王府”幾個燙金字,但心情卻突然躊躇起來,這種情況下來見他,我深知那日我傷他傷的之重,那落寞離去的背影是那樣的絕望。
要離開嗎?這世界我又能去哪裏呢?哪怕再見他一麵,他的風寒好了嗎?不對,應該說我給他造成的鬱結好些了麼?我們明明相愛,為什麼要承受這番?心裏好難受,多希望那大紅的花轎載著我進這府中,可以緊緊被他擁著那種甜蜜對於我而言便是幸福的天堂,而今,不過是夢了。但無論怎樣我也要見他一麵。
輕輕扣了幾下門上的銅環,半響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出來開門,想來是這府裏的管家了,“麻煩……我要找王……”我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在失去知覺前聽到那老者焦急的說:“這位姑娘你怎麼了?”便全然不知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躺在一個長長的炕的一頭,這裏布置極其簡單,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打扮的女孩正坐在我身旁,看我醒來用那水蒙蒙的眸子看著我道:“這位姑娘您醒了?”
我點點頭:“這裏是哪呀?我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王爺府,你早晨在門外暈倒了,陸總管看你可憐就先把你安置在這了,這是我們丫鬟的房間”她那眸子有閃一閃的說著。
原來我在他的府裏了,起身想問她:“王爺呢?”卻覺得渾身酸痛那女孩趕忙按住我的肩:“你別亂動啊,剛才大夫來說你積勞過度需要休養啊,王爺前天就被聖上派去南方視察禁煙情況,你認識我家王爺?”
原來一切都已經被設計好,寧帶我出宮來卻提前一天把錦愷支出京去,我們丁點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此“精明”的皇帝怎麼能把中國帶上喪權辱國的歧途?
那女孩看我半響不說話,輕輕碰了我一下:“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回過神:“哦,我沒事,謝謝這位姑娘對我的照顧,我從外鄉來素聞王爺為人梗直樂善好施,小女子十分仰慕所以想來拜見一下。”想著寧既然能將錦愷支開,為了不給他增添麻煩我還是不要讓人知道我是誰的好,更何況我這種身份目前的處境怎麼讓人知道。
那女孩笑著說:“這位姐姐說的正是,我家王爺為人的確很好的,他不僅樂善好施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好,對了,姐姐你叫我喜絹好了”
我點點頭,輕輕笑著說:“我叫沈凝兒,謝謝喜絹妹妹對我的照顧”
喜絹性格倒是直率的說道:“姐姐要謝還是應該謝謝我家陸總管,是他收留姐姐的,不過總管他出門去了,他走前還吩咐喜絹留姐姐在這休息幾天在離開”
雖然隻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老者和丫鬟卻讓人那樣的親切,我不過是個不知名路過暈倒的路人,卻得他們這番照顧,隻是寧知道我離開定會上這裏查我,我不可以在這呆著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太後所說的,無論是淫亂宮闈或是忤逆犯上都將成為寧除掉錦愷的借口,想到那夜在乾清宮寧對我冷冷的警告,我不要他有事情,否則我所有的代價與付出就全都白費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他可以好好的生活便是我所有的希望。
我掙紮的起身,卻怎奈這虛弱的身體酸痛的卻怎麼也起不來,一旁的喜絹焦急的說:“凝姐姐,你快躺好別亂動呀!”
既是如此,最危險的地方也許最安全,寧既然已經將錦愷支出京去也許會對這裏放鬆警惕吧,想想這裏雖見不到錦愷,但這裏有他的氣息,這裏是他的家,曾一度也成為我的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