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歲末,風打在臉上有點像小刀輕劃過,除了例行的坤寧宮請安我甚少出門,我隻是低調事事謙讓小心謹慎,沒有再讓皇後再尋到找我麻煩的機會,過了這個年我就到清朝五年了,按照如月的年齡我今年二十一歲,實際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女子的芳華就這樣悄悄的溜走。
雖然在這裏保養的好對視銅鏡看不出太多歲月的痕跡,聽李麽麽說宮裏的宮女到了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而我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個紫金城呢?真的走出去了我又能去哪裏呢?
老佛爺最近安心理佛甚少讓人去拜訪,前天去看她老人家的時候輕敲的木魚聲讓人心底沉靜,這一時代皇上可以占有無數女人的青春而當有一天他不在了留給這些女人的隻有清燈古佛。
屋中暖暖的銀絲碳火的倒是溫暖似春,隻是雕花長窗外樹木花草已經凋謝隻剩一些冬青及鬆樹還在這蕭索的季節裏帶著點綠。
本來平坦的小腹已經漸漸隆起來了,寧還是每天忙於國事,常常在書房議事到深夜,總感覺一場戰爭即將到來,雖然他在我麵前從不提政事,稍得空閑便會來看我陪他下棋,吟詩作對。我變的越來越安靜,閑來我便翻看四書五經,唐詩宋詞。我有時候常常在暗想,這麼學下去說不定哪天回去可以直接去考個文學博士了,或者做個清史研究家,被一大群記者追著訪問,照片出在雜誌封麵循環於各個高校去做講座,博客日點擊過萬……我常常做這樣的夢。
快過年了本來應是一家團聚的日子,也不知道爸爸媽媽哥哥在那個時代還好嗎?他們可以接受我離開的日子嗎?……想到這我常常會仰望天空,雲中誰寄錦書來?
這日正當我又站在窗前發呆的時候寧從身後緊緊的環住我體貼的問道:“月兒,怎麼了?”我趕忙擦了一把臉頰上的淚:“沒什麼隻是有點想家。”
他抱著的我雙臂突然緊了一下,我順勢靠在他的胸膛很溫暖:“你阿瑪和你生母都過世了。”
他說的是如月的但是在這個世界我又有什麼兩樣呢。
“朕追封你阿瑪為正二品侍郎,你母親為五品誥命夫人,你兄長也加官進爵吧。”我突然一楞他這是因為疼愛我而給如月家加官進爵嗎?
我想如果真正的如月知道自己的母親可以被追封為五品誥命夫人定是會高興的吧?以平她多年來在那個家所受的屈辱。可是她當時決定要走便也放棄了這一切,她應該知道她的私逃會給她的家族帶來什麼可見她對那個家的仇恨以及她父親的痛恨。
我定了定神回過頭對他溫言的說:“臣妾謝皇上,但是臣妾不希望因為皇上對臣妾的寵愛就加封臣妾的家人引起朝野非議”。
我頓了頓既而很深情的對他說:“更何況……皇上便是臣妾的家人,唯一能保護臣妾的人,皇上和腹中的皇兒便是臣妾的全部。”
寧很是感動的看著我:“月兒真是朕的賢妃,月兒對朕的這片心,真是一片冰心在玉壺,朕卻還曾……朕答應你一定好好保護你們母子”。然後把我緊緊擁在懷中我爬在他的肩頭輕輕呢喃的叫著:“皇上……”
自從我有了身孕寧又欲立我為妃雖然六宮表麵一團和氣,但背地裏卻有傳言像那春天的野草般傳開因為按照我懷孕的日子推算宮中並沒有彤史(注)記錄而那時我又在宮外,所以傳言我所懷的未必是皇上的血脈,雖然我知道這孩子的父親確是寧但是即使到了科技發達的現代也不能準確推測出孩子是某日某刻的準確懷孕時間,寧雖然曾對六宮說我那段時間身體不佳他安排我在宮外休養,可是畢竟我在他的視線裏消失了一個月,有如此傳言他雖表麵裝做不知道,但心裏未必不猜忌,我也更怕他深究我那一個月的去處牽連到錦愷。
我要和孩子在宮裏繼續生存下去就需要得到他的寵愛作為生存下去的屏障,這宮裏感情有時候更是一種籌碼。
注:由宦官筆之手冊曰:某月某日某時,皇帝幸某妃。亦所以備受孕之登也。此宮禁中祖宗之定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