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趙玉山卻迫不及待,就說張書記啊,你是我仕途上的貴人,不光扶上馬就算了,還得再送一程才行呢!能幫我躲過這一劫難,今生今世我都忘不了你的恩德。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即使給你當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在所不辭。

張子虎見趙玉山感情真摯,態度誠懇,便幾分神秘地說,我教你一個法子,隻要按我說的去做,保你轉危為安,萬事大吉。

趙玉山以為張子虎是讓他去送禮,便做了個點票子的動作,撚一撚指頭說,好辦好辦,可我不知去哪個廟門燒香,給哪路神仙磕頭?

張子虎隨後瞪了趙玉山一眼,批評道,趙玉山呀趙玉山,你不僅沒有腦子,原來還是個白癡哩!

趙玉山更是摸不著頭腦了,便不解地問道,張書記,都說人為財死,這法兒不行,難道你要讓我去施美人計?

張子虎便仰頭一笑說,你呀,真他媽豬腦子!除了金錢和美女,難道就沒有別的好法了?

趙玉山為難說,我既不懂政治,又不懂官場,張書記還是手把手地教我吧!

張子虎知道趙玉山是村支書出身,是從酒場裏爬出來的,未見過大世麵,眼界狹窄,政治嗅覺性差,不了解上層內幕,或者說是“黑幕”情況,便啟發著說,趙玉山,你不僅是個傻子,而且還是個聾子哩!連三歲的娃娃都知道河東縣就要發生大地震了,難道你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啊?

趙玉山被問了個愣怔,便裝傻賣呆地說,這些年來,我隻知工作,不問政治,還真的不知縣裏要發生什麼變故呢!

張子虎就問趙玉山是否知道縣裏的孔書記和孟縣長之間的關係如何。

趙玉山隨口道,怎麼不知道啊?略知一二哩!別看兩人姓氏不同,可人家是地地道道的一家人,天下孔孟是一家嘛!

張子虎就不耐煩地說,我又沒讓你追根溯源,去擺家譜,問的是兩人的工作關係!

趙玉山這才恍然大悟,想一想回答道,兩人的關係是有點兒緊張,而且還影響不小,全縣上下都議論紛紛了。

張子虎說,趙玉山,你他媽一點兒都不傻。知道這些情況,問題不就解決了一大半兒?

趙玉山又迷惑不解了,便望著張子虎問道,書記跟縣長鬧矛盾,與這件事兒有什麼關係?風馬牛不相及哩!

張子虎說,不僅相關,而且還關係重大哩!在如此重大問題上,任何人出麵幹涉都不管用,隻有他們肯替你說話,你的問題才會得到化解。你是否明白,書記跟縣長關係緊張,尤其是到了如此不可調和的地步,他們必然挖空心思地搜羅對方的問題,處心積慮地去抓對方的辮子,不惜用任何手段置對方於死地,隻要將某一方的某一問題悄悄告訴另一方,為了感恩報德,別說死保於你了,就是出於同情,也能讓你罪減九分。

趙玉山卻麵露難色,就說人家是縣裏的領導,我怎麼知道書記、縣長有什麼個人隱私情況?

張子虎已無可奈何,知道啟發再多也是對牛彈琴,就將傳說中的兩條小道消息原原本本告訴了趙玉山。一條是孔書記的,在年初調整局級班子時,有好幾名新提拔的局長在春節期間給孔書記送紅包,據說每個紅包的數量均在萬元以上,而且送禮者有名有姓,有據可查。另一條則是孟縣長的,也是春節前發生的一條新聞。孟縣長去外地開會,在返回時耐不住寂寞,便去路邊店嫖妓,結果被當地派出所堵了窩子,按照有關治安管理條例,當場交了五千元罰款,對方才放了人。返回縣城的當天,消息就從那邊傳到了縣城。這些消息都十分可靠,隻有他們本人耳目閉塞,到現在還互不了解情況。如果將這些情況告訴他們,兩邊爭相說話,天大的罪責也能開脫。

趙玉山如獲至寶,便按照張子虎提供的消息,分別向書記和縣長反映了對方的情況。

果然不出所料,趙玉山的事很快就被擺平,不僅反貪局那裏不予追究,縣紀委還以初犯為由,將功補過,從寬處理。

最後的處理結果是,從接受教訓消除影響出發,責成趙玉山在退賠截留款項的同時,作出深刻的書麵檢查。因為鄉裏跑資金貢獻大,平時工作成績突出,不影響今後正常的提拔使用。

而孔書記和孟縣長兩人間以後的事兒,趙玉山就沒必要過問了,那也是後話。

更出人所料的是,趙玉山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形式的處理,在事後的一次班子調整時,因書記、縣長同時為其使勁兒,還意外地得到提拔重用,到另一個鄉裏當鄉長去了。

通過此事,趙玉山深刻地體會到,官場需要政治,政治就是手腕,沒有手腕將一事無成。尤其是他跳過了鄉黨委書記這一門檻,從鄉長一步升任縣政府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再一次驗證了這個深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