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月,陸修寒揪心了好久。
總是莫名地會有失落感,每每轉身尋找某個身影卻不見蹤影便會悵然很久。雖然他才十四歲,本該屬於年少不知愁的年紀。
這個冬天就這麼來了。白色總是容易讓他想起那個沒心沒肺的小表妹,想起因她而化去的雪災,雖然他現在還沒弄明白那個家夥有什麼帶來陽光的幸運魔力,但無疑那家夥是在白色的世界中出現的最美好的精靈。
他有兩年沒見過她了呢。
不知道那小皮猴變成什麼樣子了,前些日子來信,那歪歪扭扭的字跡看得他不知道是該生氣她荒廢學業還是該感動於她的伶俐乖巧。才十一歲的年紀,她竟然當上了名副其實的大宋國副將,沒有女子的嬌嬌弱弱,她在戰場上真正地揚名立萬成了英雄,戰功連連。對了,上回皇上還在朝堂上表揚她什麼來著......哦,說是發明了一種水槍,還發明了一種什麼一箭九發的弓弩,對了,最重要的是她還破了蠻族的那種殺傷力極大的火藥,所以現在在戰場上,大宋國的優勢極是明顯雲雲的,陸修寒可不管別的,他隻是在想小表妹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她可知,前些日子,他已經成了大宋國最年輕的狀元郎,年僅十四。她可知他現在正在陸宰相的提攜培養下,努力成為下一屆大宋最年輕的宰相......她可知,他已經有能力保護她了,她不用再逼著自己,把自己白白嫩嫩的肌膚練武練武得青青紫紫,他會心痛的。他向來早熟,心裏年齡超過實際年齡,所以他知道她不知道的,他,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表妹,而她,全然不知......
哎,陸修寒垂眸,自己怎麼能像詩文裏描繪的那些春閨怨婦般呢,該做功課了,他可是要成為讓小表妹可以依靠的能人啊!
窗外的白鵝絨般的雪花依然飄飄灑灑,似有是未若柳絮因風起的意境,萬籟俱靜。
一個小侍童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撞到門板發出刺耳的聲響,陸修寒轉頭,剛要斥責他的莽撞,發現小侍童臉上青紫不明,神色慌張眼含淚花。疑惑地剛要詢問,小侍童帶著哭腔張口,“嗚嗚,二少爺......”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修寒受不了如此尖銳的嗓音,蹙起眉頭厲聲問道,“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侍童扁扁嘴,咽下又要洶湧而出的淚花,還是帶著哭腔道:“二少爺,門外來了個女羅刹......她,她,她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小的一頓,還口放厥詞,指名道姓地要見二少爺你......嗚嗚,二少爺,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小侍童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和臉上的青紫痕跡做不得假,眼淚哭得陸修寒很是心煩,眉頭蹙起,甩開衣袖便大步忙向門口,哭哭啼啼的小侍童連忙跟上。
屋外的確是冷了些,漫天大雪幾乎讓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小侍童還帶著那種令人厭煩的哭腔,但陸修寒已經聽不真切了,眼裏隻剩下那個眼角含笑,咧著嘴,張開五指對他打招呼的俏皮女子。
一刹那,世界都失去了聲音。
女子的皮膚不同於往日的白皙豐腴,略略有些健康地麥色,也長高了不少,身材比起同齡人略顯精瘦與高挑,似是有些懼寒,將玲瓏的身子裹在一件黑貂皮毛的大衣裏,隻露出俏麗嬌媚的小臉蛋,被凍得雙頰顯現出不自然的紅暈。
陸修寒就這麼站站著看著眼前的女子,小侍童的聲音他再也聽不見,兩人之間的大學似乎也消失無蹤,眸光緊鎖,貪戀著這一切,竟頓生出一眼萬年的感慨。
臨瓏被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抖了抖,然後很自然地張嘴打招呼:“嗨,表哥!”紅紅的鼻頭皺皺,嘴裏和出一口暖氣,頓時又化作水霧。
陸修寒頓時有種如夢初醒的恍然,現在站在他眼前的是貨真價實的小表妹啊!幾乎是下意識地,幾步上前,一把摟住小表妹,為懷裏飽滿的感覺而心軟了下來,眉眼是止不住的笑意。臨瓏笑了,軟軟的身子乖乖地依偎在陸修寒暖暖的懷裏,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