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還昏迷著,她是在送出了老掌櫃後又返回來的,正見著古杭衝進書房,便也跟著衝了進去。進去後,火勢愈烈,不一會兒便嗆暈了過去,竟險些出不來。
古杭仿似在用最後的氣力支撐著,展眼看了看那烈烈大火,想來一切都保不住了……一時悲從中來,憤憤地轉向張柳燕,“皆因你而起!”
張柳燕一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不要無理取鬧,是外頭那些人容不得你,與我何幹?你抓我威脅我利用我在先,還不許我反抗了麼?那與外頭那些衣冠禽獸有何區別?”見龍泉三人也怒目瞪來,更覺若不撇清了,八成便要命喪當場。
“即便我有些不是,不也豁出命來賠了?否則我此時在這裏幹什麼!”驀地看見太阿忽然間滿是血絲的眼睛,被那暗夜火光一映,無比猙獰可怖。張柳燕嚇得慌忙站起身後退了兩步,正靠在一個人身上,一驚轉頭,正是夏姑容。
張柳燕覺得從沒此刻這般高興見到他,一見之下,竟哭了出來,“夏姑容。”
“嗯,怎麼了?”夏姑容臉上有塊兒黑,不知何時掛上的。聽著她軟軟地、有些委屈地叫他的名字,心裏頓時也跟著那聲音一軟。
他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將她的臉也擦得黑一道白一道。
張柳燕定了定神,“你臉上有塊兒黑。”
夏姑容的手一僵。
古杭劇烈咳嗽一聲,呼吸漸促,“張柳燕!”
張柳燕轉頭。
龍泉太阿清霜湊上前更緊地圍著古杭。
龍泉欲輸真氣給古杭,被古杭狠狠推開。
“我古靈閣有今日之劫皆因你而起,我古杭愧對祖宗,無法挽救基業,自當隨古家曆代先輩同滅。”
“閣主!”三人齊喊,聲音甚是淒烈。
張柳燕一震,剛待欲言,古杭咬牙凝聚真氣朗聲道:“龍泉太阿紫電清霜聽令,我古家自此永絕於世,爾等身為古靈閣舊部,定須力圖光複我舊日聲威!”說著猛地將一枚玉指環拋向張柳燕,“我便將這亂攤子留給你這個罪魁,若你有計退敵便罷,若不能便隻好給我古靈閣陪葬!龍泉等人記著,爾等以後聽她調遣,不得私心殉主棄古靈閣於不顧。但此人若不能保住我古靈閣,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龍泉等人待不願,剛喊了聲“閣主”,即被喝止:“我意已決,違令者視為不忠,永無麵目見家族先烈!”又“咳”了兩聲,有些虛弱道:“快去……快去拜見新閣主……”
龍泉等人瞧瞧張柳燕,古杭嘶聲道:“快去!”
“為、為什麼?”張柳燕已被震傻,十二萬分的不解。
古杭卻笑了,“我想讓你千刀萬剮……”
“你……”
“別忘了,若我古靈閣覆滅於世,你必隨葬……”
“你外頭的勢力和精兵良將應都還未觸及,想覆滅也難,東山再起便在轉眼,你做這副悲憤欲絕模樣給誰看!”
“嗬,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龍泉太阿四人隨我而去,外頭的那些……頃刻間便作鳥獸散……”眉宇間刹時染上一抹悲涼,“人生合該如此……”
龍泉忍不住落淚道:“屬下明白閣主苦心,定會追隨新閣主將我古靈閣發揚光大,請閣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