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警察局的領導,不管是科長還是局長臉上都不由得呈現出笑容。他們興奮地相互交流著,儼然撿到了大寶的感覺。可畢竟梁廳長還是梁廳長,能坐上這個位置,除了年齡、資曆,他本身城府也極深。聽了李天賜的話,他居然沒有多少喜悅,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先找幾個兄弟出去看守一下他們兩個,一小時後確認沒有威脅才把他們放開。誒誒,還磨蹭什麼,出去吧!”
“可這?!梁廳長?”“對啊,沒必要這麼嚴厲對他們吧?”
“別廢話了,快出去。”
在梁廳長的催促下,李天賜和歐韻被馬驛押解了出來,他與梁廳長的第一次博弈至此也暫告一段落。
雙方都隱約知道對方的意圖。特別是梁廳長,他暫時並沒有相信李天賜的話,因為信與不信,客觀條件就在那裏。就算李天賜將自己的“抗體”描述到天花龍鳳,多麼多麼犀利。在與國家機構接觸,將他們二人交給研究組織之前,李天賜和歐韻對這裏,對梁廳長暫時控製的這個營地,都是“無用”的。而相反的是,一旦他們確確實實存在的傷口,而且真的有可能已經感染了的話。那麼,梁廳長相當於擺了兩個定時炸彈在自己的身邊。
至於為什麼李天賜會說得如此誇張,甚至將自己擺上了全球救世主的地位。顯然易見,他是為了自保而已。這事梁廳長知道,李天賜的目的也是如此因為,一旦說出這樣的話,並且將其描述成“的確可能的事實”的話,他們這幫警察首先就不會對李天賜和歐韻采取什麼嚴厲的監視措施。反倒是,他們也必須盡可能保護他們二人。
在剛剛看見那名男子被槍殺之後,僅僅一兩分鍾就弄清楚自己的處境以及製定出計策。梁廳長雖然表麵上沒說什麼,但是心中已經對李天賜有了初步的認識。
真是個可怕的小孩子……
李天賜和歐韻被“押送”出去以後,被立刻綁在了廣場邊緣的石椅上,比起剛剛那名實打實感染的男子,他和歐韻受到的待遇就好得多了。在他們身邊警戒的隻有馬驛一人。其餘一個監視小隊一共五人全是馬驛刑警科的朋友,他們遠遠地坐在一邊,與休息無異,給了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讓馬驛和李天賜二人單獨說話。
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一旁看在眼裏的唐遠鳶也從市民堆裏站起來,離開帳篷內的篝火,小跑著來到他們身邊,緊張地問:“馬驛,現在怎麼了?天賜和韻妹妹沒事吧?”
馬驛按住她的肩膀,讓她一起坐下,說:“暫時沒事。但手銬還是必須的,他們要證明自己真的不會被G黴菌感染。”
唐遠鳶顯得更緊張了,身上那股脫離現世般的仙氣在這場危機中都已經消失殆盡:“感染?你們受傷了麼?在哪裏?”
李天賜和歐韻被反拷在了石椅上,不管怎麼坐都是有點不舒服。歐韻動了動那被拷住的手,有些不耐煩,隻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和李天賜的肩與腹部:“雖然是受傷了,但是問題不是太嚴重。隻是,我們要被這樣鎖住多久?”
“大概一個半小時吧。”馬驛回答,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一條口香糖,也分給了李天賜、歐韻、唐遠鳶各一條。“這是我們見過G黴菌最長的潛伏期。過了這個時候,你們就徹底被判為安全,到時候我們都會盡力保護你們。”
由警察保護他們這些蛻變者?
馬驛自嘲一般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的唐遠鳶,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遠鳶啊……我和他們接下來要談一些秘密的事,你能不能暫時回避一下?”
“回避?”唐遠鳶惱怒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秘密好隱藏的?!”
馬驛拗不過,隻好說:“那你答應我,絕對不打斷我們的話,也不問任何問題。”
“好。”唐遠鳶認真地在嘴上做出一個拉拉鏈的動作,開始閉口不言,隻是默默地坐在他們身邊。
看到妻子如此承諾,馬驛繼續說道:“不過我們都知道這是表象。實際上我們都知道,隻有我們三人才可能把這裏所有人救出來。也就是,打倒那個製造這次危機的人。所以,我還是很好奇剛剛你們說的被跟蹤,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解釋,隻不過那不是推測,是真實的現象。”
李天賜說著,將一整天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訴了馬驛。從事件的發展之初,到停車場遭遇襲擊,再到那被鎖定的生物研究所,最後是他們使用能力後遭受到的追擊。
每一件事為了讓唐遠鳶聽明白,一些特殊的詞語,李天賜都是轉換了個說法屏蔽掉。這種荒唐的事情描述起來,馬驛依舊能聽出事情的原貌,不由得深皺起眉頭。但一邊的唐遠鳶那一雙大眼睛卻綻放出驚訝的目光,因為每一件事對於她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幻像。
她那雙眼睛幾乎將她心底內所有的情感都表達了出來,或是驚訝,或是哀傷,或是同情,或是憤怒。最後,她忍不住,拉扯了一下馬驛的衣衫。違反承諾?馬驛原本就煩惱得不行,現在更是對唐遠鳶有些不耐煩了:“怎麼了,我不是說別幹擾我們的談話麼?你先安靜一會兒行不行?!對了天賜,我在想這會不會是他們事後補充的攻擊。那個人覺得研究所還沒有被完全摧毀,所以再操控了一顆隕石。你看,你們後來不是說了麼,在那所大學內,你們全力使用了能力,還是沒有任何攻擊跟蹤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