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在滿地碎屍的院落裏站了會後,見附近再沒有異狀,便收劍回鞘,而後轉身回到了自己屋子裏。
接下來的後半夜,一切都很安靜,再沒有半點異常發生。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蘭若寺中的廟祝等不到後院的書生,便拎著飯盒,準備給李維他們送過去。
而當他打開院門時,頓時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麵前的院子裏,地麵上到處都是汙液,腥臭難聞。
這個廟祝倒是真有些善心,在看見院子裏的異狀後,連忙跑進去察看李維與寧采臣的狀況,卻也不在乎自己會踩到那些臭烘烘的汙液。
然後,他就看見了剛起床的李維,而寧采臣那屋,卻是空無一人。
“請問,昨夜是否有異常事情發生?”廟祝在李維屋前仔細詢問著。
對此,李維想了想,決定暫時將事實隱瞞起來。
畢竟,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證據了,那些碎裂的幹屍都被太陽曬成了汙液,根本無法當作證據。
隨口敷衍了幾句後,廟祝也就不再追問,轉而又問起寧采臣的行蹤。
李維知道是聶小倩把後者帶走了,但這話卻又不能明著跟廟祝說——觀音廟裏鬧鬼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在打佛家的臉麵啊!
在這種情況下,李維隻好又敷衍了幾句,隻說是寧采臣早起去鍛煉什麼的。
好在那廟祝也沒有仔細深究,在詢問了大概之後,便起身離開了,去準備清掃器具來把這處院子好好打掃刷洗一番,不然根本沒法住人了。
而這廟祝剛走出院門,忽然又想起了件事情,折返了回來。
“有件事情剛才沒來及說。”廟祝說話間,臉色有些猶豫,似乎有些難以開口的模樣。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李維隨意說道。
“呃,好。”廟祝聞言,倒是愣了愣,感覺眼前的書生跟不久前有些不同,但具體有哪些變化,他也說不上來,便當作是自己眼花略過了。
“這件事情我本來是不太好開口的,隻是那位施主的確有些困難。”廟祝一邊解釋一邊整理思緒,想要將整件事情說得委婉一些,“因為我見他一副風塵仆仆模樣,似乎是行走了很久,神色疲憊,所以就答應讓他暫時住在寺裏。”
“隻是,寺裏沒有多少空房,適合居住的屋子也隻剩下這處院子...”
“嗯,原來是這樣。”李維聽著這般解釋,心裏麵就明白了大概。
是有人想要在寺裏居住,所以廟祝想要安排到這處院子裏,至於其難以開口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那人不是讀書人,廟祝怕影響到李維和寧采臣讀書。
在這世界,讀書人的地位其實是很高的,所謂‘士農工商’,讀書人更在‘農’之上,如果考取到功名,即使是最低的童生功名,那也能被世人歸類到士子之中了。
至於廟祝這類供奉神靈的人員,地位可高可低,主要看那一個國家的信仰情況以及寺廟的香火盛衰,但無論怎樣,都是比不過讀書人的。
想明白了這一層後,李維對於廟祝的猶豫倒也就沒什麼奇怪了——按現代常理來說,廟祝算得上是寺廟的人間代理人,廟裏的房屋事物都歸他管,根本不需要再詢問一個借住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