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她問血魔:“你為什麼會被關進雲荒?你可是他兄長吧?”
血魔笑她單純:“從玄靈愛上擎蘇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親情了,否則,我又怎麼會送他們倆歸源?”又忍不住似的笑道“孤皇連親兄妹都能手刃,他不過是關了孤皇進荒牢,又有什麼稀奇?”
用的是種自嘲的語氣。
但葉錦繡聽出了故作的“無所謂”。
就想起魔皇跟他對話時的態度,可能有怨他殺了自己的氣,但並沒有常理中該有的抽筋剝皮的恨意,想必其中應該有不少的隱情,隻是他這態度看來,是個不在意過程,隻在意結果的,完全不打算多談。
其實,他能跟她這麼多,已經很難得了。
葉錦繡懂得感恩,但就目前情況來看,她能給他的也就隻有個“謝謝”而已,“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
血魔像是嚇到了,端著茶杯愣了一愣,生硬的回了一句:“不客氣,應該的,孤皇答應玄靈會照顧你。”
讓一個殺神照顧她?
葉錦繡放下懷疑他是否會照顧人,光是想想他宿命裏糾纏到不死不休的那位,她都覺得魔皇這步棋走的糟透了。
然而人活著不能不知好歹。
葉錦繡就再次謝謝他,然後想問起比較重要的正事:“在山頂我聽你說他來了,魔域會有危險嗎?”
“你現在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葉錦繡沒好氣兒的橫了他一眼。
如果說不想聽見那兩個字,會不會顯得她太過在意矯情了?但真的就是不想再聽那個名字,也不想它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那會提醒她自己在這個名字前犯過的蠢。
可在別人那兒,未必會理解她的想法,葉錦繡隻好道:“好吧,所以神皇在前,仙界的討伐隱患在後,我這個初繼王位的新苗兒,是不是得表個態?”
血魔看著她,十分認真的肯定:“你的威脅,就隻有他,跟我。”
神皇蘇池,罪皇太微。
被他直白提醒,葉錦繡才清楚的記起萬魔山上她得到的傳承,不是魔族的王位,而是大荒的魔皇,三皇之一,鼎立之尊。
是了,她是萬魔之上的皇,同他,平起平坐,卻也最是至近至遠了。
血魔看著她,等她意識到身份的轉變,才朝她笑:“如今仙界不足為懼,給你時日,連通天九重門都不在話下,何況區區仙界?”
“也就是說,”葉錦繡眼神極亮的向他盯過去,舉一反三道:“隻要拿你拖住他,我一個人不但能滅了仙界,連神域都有可能咯?”
“理論如此,前提是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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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的意思,是“還”活著。
葉錦繡的心思也算玲瓏剔透,並不需要他點的太明白,也就理解了他深處拐了好幾折的意思,是提醒,也是警示。
且不說,她才還剛對荒天發過誓,不亂大世混沌的平衡,就單隻說她要把神域掀了這件事兒,恐怕隻是想想,天父都要把她列為“重點注意防範”的對象了。
就聽血魔的聲音幽幽的傳來:“神魔不兩立,亦是兩立,為維持平衡,神族勢必要開新途,添增實力了。”
“要結婚生子嗎?”葉錦繡譏誚。
血魔聞言,轉頭看她,“你還是在意。”
葉錦繡執杯喝茶,一邊挑眉半翻著白眼瞥他,唇碰了碰杯:“我在意什麼了?你以為我還有退路不成?”抿了口茶,又是譏誚“我又不想去往生天。”
血魔目不轉睛,眯了眯眼,看了她那麼一會兒,轉頭,垂眸,斂掉暗湧的紅光,抬手斯文的喝了口茶,才問:“你知道神域三千裏的桃花,為何那麼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