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嬋兒撲進堵轍的懷裏,吸著鼻子,輕聲說,“我想他了。湛哥哥的名字讓我想起他,簫曲讓我想起他,空中的明月也讓我想起他。‘繞梁’琴竟仍在世上,那他……會不會也沒有死?”
堵轍聽完嬋兒帶著哭腔的訴說,知道她不是遇到危險,心裏輕鬆了許多,便輕撫著她的發哄道:
“當時他們兄弟幾個隻是負了傷,於戰場失蹤,有人說他們傷重客死他鄉,但是一天未見他們的屍首,他們就還可能活著啊。總有一天,我們一定翻遍易國所有的土地,我會幫你找到他。好不好?”
“唔。”嬋兒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堵轍拍拍嬋兒的肩,心裏卻暗罵著那個未曾謀麵的慎瀟:當年嬋兒不過才八歲,就被你奪去了初吻,這倒也罷了,關鍵你還一去不返,讓嬋兒這麼早就嚐到心痛的滋味。如果哪天讓我找到你,我一定跟你好好算這筆賬。最重要的是,一定先要讓我找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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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國,星壇,北門。
“曳痕哥哥,這是我們門主傳回來的消息,麻煩你交到北門主手上。”
“這麼晚了,還勞煩妙彤姑娘特意跑一趟,多謝了。”
“不客氣。”妙彤甜甜地笑了一下,轉身離開。而當背對著曳痕的時候,她嘴邊卻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不要以為尊主閉關,把所有事務交給北門暫代管理,就意味著北門主單瀟得尊主器重。且不說我們門主和鬥門主這次外出,有機會立一大功,就是那邊星門,可還有尊主的親生女兒在坐鎮。鹿死誰手,哼哼,來日方長呢。
北門主單瀟在院中倚牆而立,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這時,曳痕來到了他身邊,開口道:
“爺。”
“今兒是十六吧。”單瀟淡淡地說,而後轉頭看了曳痕一眼,“曳瑟?”
“是。我剛從二爺那兒過來,和我哥匆匆見了一麵。”
“每月十五都讓你們交換一次,以傳遞訊息,兩人扮作一個人,辛苦你們了。”
“本來或許有些辛苦,不過自從尊主把刺探易都的差事交到您手上,我們兄弟自然就有了進出易都的借口。這樣一來,既不惹人起疑,也能更好地幫您和二爺傳個口信。”曳痕,哦不,扮作曳痕的曳瑟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說道。
“二哥還好吧?”
“嗯,二爺還是老樣子,他囑咐我好好照顧爺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單瀟露出了個溫暖的笑容,說道。
“另外,景皇私下招太傅舒紹覲見,兩人密談了一盞茶時間。二爺讓擎蒼、擎夙暗中跟蹤,發現舒紹去見了袁家的人,兩人不敢再靠近,也就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不過想必是為了隱塵軒藏寶圖的事。”
“難道袁家的人會去杳魔宮?”單瀟心中一驚。
“剛才我在門外(分隔符)遇見七門的妙彤,她送來了目前恒國貝城裏所有可查清的和暫不明身份的江湖中人的名單。”
“我看看。”單瀟接過信,展開來掃了一遍。
“有什麼不對嗎?”曳瑟見單瀟的臉色變了變,忙問道。
“大致和我們想的差不多,去的都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那您在擔心什麼?”
“柒蕊信上說,維國明郡王府一行人進杳魔宮時有十五人,可是廂房內入住的卻隻有十二人,除了郡主本人,還有兩人不在。”
“以明郡王府與隱塵軒,和隱塵軒與杳魔宮的關係,郡主大概是另有住處吧。”
“那你說另外兩個人會是誰?”
“或許就是郡主的貼身侍女。”
“我不認為明郡王府一行有十五人之多。”
“……難道隱塵軒小軒主堵轍也在其中?”
“那你說,另外一個人會是她嗎?和堵轍及赫連郡主身份相當,而又和杳魔宮有特殊交情的人也隻有她了。”
“您是說……小主人?”
“不行,我得去一趟貝城。如果她在,而袁家的人也打藏寶圖的主意,隱塵軒的人手絕對不夠。我不能讓她出事!”
“可是尊主正在閉關,您準備怎麼向他交待啊?”
“我反正也不能用這個身份潛入杳魔宮,所以你得幫我做足戲份,讓整個星壇的人都認為我還在這裏,隻是身體不適、深居簡出罷了。”
“爺……”曳瑟還想說些什麼。
“從得知她可能陷入危險的那一刻,我就是慎瀟而不再是單瀟了,她是我的命。”單瀟眼中全是痛楚。
“請您放心,這段時間我會處理好這兒的一切。”曳瑟肯定地說。
“謝了。”單瀟話音未落,已衝了出去。
“單”字,是“嬋”字去掉左邊的“女”字而來。之所以取這個字作姓,正是因為她早已刻在了自己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