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林應該非常寬廣,隻見三十餘名孩童一衝進林中立即散開,張繼正的身後緊隨著一位瘦長的師兄,這人冷著臉孔,一言不發的緊隨他的身後,張繼正有點害怕他,不敢與他說話,隻是抬起腳步,低著身子,慢慢的沿著斜坡向前邁進。
這片鬆林看起來不怎樣,但是走的時間長了就覺得辛苦了,腿走著走著越來越重,漸漸的張繼正必須用一隻手稍拉著鬆樹杆向前移動,好少費些力氣,這樣堅持了好長時間,他實在累的夠嗆,實在的堅持不下了,隻好隨便找個土堆一屁股坐在上麵,然後不停地喘息著。
他心裏不住在問:“我以前不是學過武嗎?怎麼在這裏一點用也沒有?難道我不是這裏人?對這裏水土不服嗎?要好久才習慣啊?如果是這樣?我以前練的武功不是白練了?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啊?”他怎麼也想不通,也不再去想。
張繼正抽空回頭望上一眼瘦長的師兄,雖然地麵陡峭的很厲害,但這位師兄居然仍然是動也不動的站著、身上一絲灰塵好像都沒沾,與那些鬆樹一樣的挺拔著,正在自己下麵不遠處靜靜地望著自己。
張繼正看到師兄冷冷的目光,心中又有些害怕,忙把頭轉回來,又聽陣陣的喘氣聲不斷從前麵傳來,知道是前麵有爬的比自己快的人也在休息,他稍微在原地呆上一會,就匆忙的往上趕去。
坡麵傾斜的更厲害了,張繼正渾身的力氣也是越來越小,為了不會走著走著就站立不穩,張繼正隻能躬下腰來,開始手足並行,總算身上的衣服夠結實,不然四肢的關節膝蓋處就會被磨破。
終於快走出這片茂密的鬆林,張繼正卻隻覺得這最後一點路越來越難走,地麵的岩石漸漸的多起來,相反鬆樹卻越來越少,張繼正終於再也不能拉著鬆樹前進了,這最後的路程可以說是一米米的挪過去的。
一走出鬆林,隻見眼前一陣寬廣,正前麵是一塊巨大無比的山石,上麵已經有幾個瘦小的身軀,正慢騰騰的向上攀爬,在他們身後也都跟著一個個衣服打扮一樣的師兄,當下不再猶豫,急忙往前方的巨石壁跑去。
這塊巨石的石壁是一片片、一層層的疊積岩,風化的很是厲害,某些地方一碰到都會碎掉,當然也有許多堅挺著的碎石片,十分的銳利,隻是一頓飯的功夫,張繼正的雙手已傷痕累累,手肘膝蓋的衣服也已劃破,裏麵的皮肉被割傷不少,即使傷口都很小,沒事一般,但是一些細細的碎石渣滲到裏麵,使得疼痛的感覺更添上幾分,十分的難受。
最前麵幾名孩童已經越爬越遠,張繼正想到軒山祖師和青鬆囑咐的話,隻能在心底下又咬咬牙,又艱辛的往上爬,在臨出發之前,天機祖師,以及青鬆已經提醒過他,入門的測試會很艱難,要是沒堅持到底的話,是不可能加入神道門的,在這個時候,張繼正心裏早不在乎入不入得神道門,隻有心裏頭的一股狠勁發作起來,這口氣堵在裏頭,非要追上其他人不可。
張繼正抬起頭費力的望一望,現在爬在最前邊的人是韓少山,韓少山畢竟比他大上不止一歲,還練過一些武功,身體比其他孩子強壯的多,爬在最前並不令人驚奇,這時,張繼正又回頭掃視後方幾眼,後麵還有不少人影在移動著,他吸上一口氣,又加速前進。
這時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仍然沒有拉近和最前邊幾人的距離,身子是越來越沉重,眼看太陽逐漸爬到天空的正中間,而韓少山卻已經攀到巨石壁盡頭,那裏是一處垂直陡峭的山崖,高有三十餘丈,從山崖頂部懸吊下來十幾條麻繩,麻繩上還打著一個個拳頭大的結,韓少山現在正攀上其中一條,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正在向崖頂移動,眼看要爬到頂部。
張繼正望著前麵的韓少山,有些灰心起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追上最前邊那幾人,而且時間也不夠,這個念頭一起,突然間手肘膝處的受傷處同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四肢無力起來,抓著岩石的一隻手一顫,猛的全身都要往下掉一樣,張繼正嚇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連忙把全身緊緊地貼在石壁上麵,動也不敢再動一下,過上好一會兒,心中才平靜下來,再用手去抓住一塊凸出的石角,扯上幾下,覺得比較牢靠,這才放心下來。
張繼正下意識的回頭望上一眼,接著苦笑一下,這時見到身後的師兄正半蹲著身子,兩手臂正敞開著,正擺出防護他的姿勢,見到他又安全了,才緩緩的站直身子,對他微微一笑。
張繼正心裏一陣感激,自己要是真的掉下去,前麵的辛苦可是白費了!於是稍歇片刻,又慢慢的向前移動,朝著掛在懸崖上的一條條粗麻繩爬去,終於來到其中一條沒人的麻繩,這時太陽已經快到天空的正中間,隻剩不到半個時辰會完全到正午,這時韓少山已經攀上崖頂,正回頭往下望著。
張繼正爬到麻繩底部的時候剛好看到韓少山,隻見他舉起手臂,伸出小拇指對崖下之人輕輕比劃兩下,接著哈哈一陣狂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