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坤氣絕之後,徐簫頓時一屁股坐下,倒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天空。雖說現在天色還有些光亮,但已經能夠看到繁星閃爍,月出東方,一道輪廓懸於天際。伏驥劍就插在羅坤的胸口,沒有拔出來,順著劍刃方向,殷紅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遠處,肉肉一看徐簫戰勝了,立馬撒丫子跑到他身邊,歡快的舔著徐簫的手,經過這次戰鬥,這一人一獸立刻建立起了感情。
徐簫勉強坐起身子,摸了摸肉肉的小腦袋,笑道:“哈哈,還是你最夠意思。”從須彌戒指中拿出傷藥,沒有選擇雲秀留下的,而是周師叔贈送的藥,叫做玉清膏。雖然見效慢一點,但勝在性情溫和,傷口愈合沒有那麼痛苦,他並不是一個沒事找抽的人。
“啪啪啪”幾聲拍手鼓掌的聲音在林間響起,一道黑影從黑暗中走出。徐簫臉色突變,想站起身來,手上卻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你不要動了,我若想殺你,也不會和你廢話了!”徐簫臉色再變,他自然是認出這個聲音了,雖然隻聽過一次,卻記憶猶新,是木春,他的二師兄!木春一身黑色長袍,背後背著的正是他的血霸刀,那日血霸刀曾經被大師兄一劍斬斷,不過傳言老祖宗親自出手將這柄刀重新續接上,威力更勝以往。
“步步為營,誘敵深入……每一招都用得不錯,沒想到羅坤這樣的人都會敗在你的手上,你雖然修為不過煉氣六層,但論起殺人經驗來,一般築基期的都比不上你,可笑那些人好笑你是廢柴,哈哈!”二師兄聲音中卻半點笑意都沒有,寒意逼人。木春每向徐簫靠近一步,徐簫都感覺血腥氣濃烈一分,一個多月未見,二師兄貌似更加厲害了。
“二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裏?”徐簫臉色有些難看,如果木春真的要追究徐簫殺害同門的罪責話,他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情況。旁邊的肉肉呲著牙,惡狠狠的衝木春吼了兩聲,好像有些護主的意思,不過木春淡淡看了肉肉一眼之後,它剛才的勇氣一下子就消失了,驚恐的跑到徐簫身後,微斜著腦袋,有些害怕的偷偷看著木春。
木春筆直站立,如挺立的青鬆,昂然於天地之間,眼中波瀾不起,好像這世間所有的東西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一身黑衣的他在黑夜中還是如此顯眼。木春俯視著徐簫,冷冷的說道:“你不用擔心,不管是羅坤殺了你也好,或者是你殺了羅坤也罷,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犯不著去舉報你舉報他,我隻是好奇一下而已。區區一個煉氣期便能殺了一個築基期,那我為何不能殺一個金丹期!”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神裏透出幾分狂熱,霸氣十足,他本狂人!
徐簫愕然,沒想到二師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天道門中二師兄雖然為人血腥,但名聲還是不錯的,為人遵守信諾。徐簫看了眼木春,心中也放下一塊石頭。再說,警惕了其實又能怎樣?如果木春想要揮刀殺他,別說是現在渾身無力,就是完全恢複了,也根本不是對手,二師兄可不比羅坤!一刀下去,完全就能把他劈成兩半。
徐簫頓了一笑,有些自嘲的說道:“二師兄,這個真的是難上加難!”
木春眉頭一皺,冷聲道:“為何?”
徐簫將瓶子裏的傷藥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一邊說道:“我是被動防守,你是要去殺人家。殺我的人必然知道我的底細,不管心中如何警惕,心中肯定有些輕敵,就是旁邊的羅坤也是一樣,雖然他開始的時候謹慎,但最後還是放鬆了。你和我不是一種情況,你去殺人家,難道還希望別人對你不保持警惕?再說了,你殺人為樂,我卻以殺人活命,不一樣的,不一樣!”
木春這一次沒有說話,愣神的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黑幕逐漸拉開,月亮也隱於黑暗,天地間一片漆黑,如濃墨洗過。肉肉安靜的躺在徐簫的懷裏,微微均勻的喘著氣,軟綿綿的肚子一會兒大,一會兒小,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家夥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