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的睜開眼,時空天怔怔的望著天花板,牆頂淡淡的投影著若隱若現的夜空,偶爾幾顆星星閃著極薄的光暈。這是時空天最喜歡的、也是最常使用的睡眠背景,有時候半夜醒來,望著這讓人安心的景象,雖然明知道是投影的假象,也能夠翻個身微笑著繼續睡去。不過今晚卻沒有往常的作用,時空天掃了牆頂角落裏顯示的時間:淩晨兩點十五分,然後側過頭用手枕著,開始回想剛才的夢境。
夢裏自己不著一絲的半躺在一池不知名的液體中,姑且當做水吧。但是這水是“活的”,不錯,的確是活的,因為它按照一個讓自己倍感舒服的節奏貼著自己的皮膚流動著,同時閃動著淡紫色和淺綠的氤氳光芒。而且在流動之間,帶著絲絲涼意,似乎在往自己的毛孔裏麵鑽。隨著這絲絲涼意的鑽入,自己處在一個從未有過的舒坦境界中。此時更要命的事情發生了,因為有一雙手開始用指尖從耳背之後緩緩的沿著頸部向背部滑動。時空天能肯定這是一雙女人的手,雖然自己也沒有接觸過多少次異性的手,但是從皮膚最直接的感受,十個纖細的指尖有著並不讓自己刺痛的指甲,偶爾的停頓中帶著分明的挑逗,時空天甚至覺得那指尖在自己的皮膚上帶起了絲絲顫栗。
在夢中,自己用力的扭過頭,那雙手隨之停住了滑動。在氤氳的水光中,時空天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因為水光無法看清,那輪廓分明是一具完美的、沒有任何遮掩的異性軀體。雖然霧蒙蒙的水汽遮擋了麵龐和關鍵的地方,但是依稀能夠看清楚秀美的披肩長發和閃閃發光的皮膚。盡管在這方麵沒有任何經驗,時空天想著自己接下來應該說什麼做什麼的時候,另一側的遠處閃現了一團光芒,那是一扇半開的門,耀眼的白光在半開的空隙中向自己射來。在這一刹那間,自己並沒有因為迤邐的場景被打斷而惱怒,因為看著那扇門以及門裏遠處的光芒,時空天分明覺得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重要到似乎應該放棄近在咫尺的香豔。頂著刺眼的白光,時空天深深的凝視了一下,發現白光簇擁著一個奇怪的符號,那是五芒星中間有個卐字符,而且這個符號直接向自己的神識中投送了再明顯不過的召喚之意。那麼自己應該怎麼選擇呢,這時候夢就醒了。
按照自己平常的個性,時空天一定會微笑著告訴自己,是因為自己十幾年的處男生涯外加馬上麵臨畢業的壓力綜合在一起的緣故,讓自己有這麼清晰的夢境吧。但是從內心深處知道不是那樣,因為一模一樣的夢在幾天前發生過,似乎是三天還是四天之前。隻不過那一次完全沒有那麼清楚的醒後記憶,有些木訥的時空天馬上就拋之腦後了。然而這一次如此曆曆在目,讓時空天馬上記得前一次的夢境了,甚至是那紫中帶綠的水。
“紫色?綠色?不對!”時空天想起什麼,猛地從床上竄起,走到窗戶旁邊。點了窗棱角落的按鈕,窗戶玻璃馬上從幾乎不透明的神色轉為完全透明,映出了窗外的中王星的夜景。今晚並不是晴朗的天氣,濃濃的雲層幾乎映不出任何星光。不過當時空天盡力把目光向右上角的天空展望的時候,幾乎在視野的邊緣,能夠看到一團淡淡的紫中帶綠的球形光芒,在雲層的遮掩下,紫色與綠色呈旋渦狀慢慢的流動,因為幾乎是目測距離的極限,將近百萬公裏的距離卻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可以伸手摘下的紫晶和祖母綠。
“原來是這樣......”時空天有些釋然的自言自語了。作為中王星人當然都知道那紫綠光團其實是中王星人類世界發源的最初起點,那是蟲洞“奧菲斯的通道”,不過是已經廢棄了三百多年的蟲洞了。這個名稱好像和地球,也就是中王星最早移民遷徙來的星球,某個神話故事有關。仿佛是說這個通道是沒有退路的,如果回頭就會變成石頭。“真的會變成石頭嗎......記得仿佛是三百多年前地球那一側,用極高當量的氫彈在蟲洞口轟擊,然後導致那一側蟲洞塌陷的吧......”時空天的曆史學的不是很好,想不起來太多相關的東西,好像記得書本上也沒有說到為什麼地球派遣了移民,卻又轟擊了蟲洞,導致了數百年的隔離。不過他似乎因此找到了自己夢境的原因,顯得輕鬆了不少,於是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從櫥櫃裏麵拿出一瓶青竹梅果汁,然後坐到窗沿邊上,一邊啜飲,一邊繼續眺望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