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浴城的怪獸攻城,比往年來的更早了一些。這讓鳳鳶有些疑惑,莫非,這是冰藍從中做了些什麼?她並不是怪罪冰藍,這麼做確實可以讓他們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留下來,隻是這樣一來,天浴城的守衛以及那些無辜的護城者,會犧牲不少吧?她並非聖母,不懂得悲天憫人,隻是,如果是因為他們的一己之私而造成數百甚至以萬計的無辜的死傷,她想她真的無法承受這種罪孽的煎熬。
這樣忐忑了兩個時辰,她終究還是決定去找冰藍問個明白。
還未走到冰藍房間,遠遠的,她便聽到其中傳來說話的聲音。這聲音低沉又帶了絲溫和,她分辨出來,這是寧遠獨有的溫柔。
“這次怪獸攻城十分突然,恐怕你們暫時走不了了。”
“怪獸攻城一般會持續多久?”冰冷空靈,那是冰藍的音線。
“每年的十二月,怪獸都會集體來襲,一般不會超過三個月。隻是這次,弄不清它們提早攻城的原因,結束的時間我也無法肯定!”
“嗯。”冰藍輕哼一聲,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你…”寧遠看著冰藍,有些猶豫,“你放心,我會保護你,雖然我知道,可能你並不需要我保護。”
聽著寧遠的自嘲,冰藍挑眉,卻終究沒有拂去他那番好意,“如此,那便多謝!”
寧遠有些意外,但戰鬥迫在眉睫,容不得他兒女情長,“那,我先告辭,你,保重!”
“萬事小心。”想了想,冰藍還是叮嚀了一句。
寧遠欣喜若狂:“嗯!”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也不作停留,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吱呀。”一聲,鳳鳶見依舊身著白衣的寧遠跨了出來,他的眉梢帶著凝重,臉龐略顯憔悴,顯然這次的事情讓他苦惱萬分。
望著再次閉合的房門,鳳染有些猶豫,一股淡淡的後悔彌漫在她身周,她突然有些不想去質問。質問了,得到了答案對已發生的事情也無法彌補,反而可能在她與冰藍之間產生間隙,她又何苦自找不自在呢?
“進來吧。”隻是,沒等她回轉腳步,冰藍的聲音已經在她耳邊響起。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房門。
“有事?”冰藍坐在桌子前,手裏把玩著深褐色茶杯,見了鳳染,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仿佛那隨處可見的茶盞在她心裏同寶物一般珍貴。
房間內煙霧繚繚,香氣襲人,顯然是燃著上好的熏香。隻是,鳳染眉頭一皺,這股子味道,雖然淡雅清馨,很是好聞,卻掩蓋住了冰藍身上的淡淡幽香,這讓她有些不習慣。
冰藍的身上有股清香,具體是什麼味道她說不上來,如果真要形容的話,隻有一個詞足以形容,那就是陽光的味道。是的,誰都無法想象,冰冷的女神身上,竟然不是死寂,而是充滿了生機,這或許就是物極必反吧?
“主子。”接下來的話,鳳鳶說不出口。
“鳳鳶,你跟著我多久了?”
“一千年了。”鳳鳶忐忑,有些摸不準冰藍此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