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季言裳開口了,她便也就順著台階往下走了。
再一次返回去,季言裳為她倒了一杯熱咖啡,巴黎的天氣到了夜晚便冷嗖起來。
沫兒窩坐在沙發裏,輕輕捧著熱騰的咖啡,靜靜的望著坐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他於她,曾經是那麼的熟悉,而今,他就坐在自己的麵前,她又覺得,他是那樣的陌生。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溫柔,不再有愛……
往那一坐,他優雅得像個王子,又冷傲得如同寒冰,他的身上又習慣性的掛上了生人勿近的招牌。
“你真的失憶了麼。”沫兒再一次問,她要確定,他真的隻是失憶,而不是刻意假裝與自己不認識。
“兩個月前,我這裏受過槍傷,醒來後就忘記了之前在中國發生的事情。”季言裳指了下自己的心髒說,又怕沫兒不相信,繼續補充一句:“要不要看一看,槍傷還在。”
“好呀,我看看。”沫兒漫不經心的說了句,眼睛也直直的盯著他的身子。
季言裳倒也沒有猶豫,他就那麼站了起來,那麼優雅的,把自己外套扔在一旁,又一顆顆解開自己胸前的紐扣……
季沫兒就那麼坐著,靜靜的看著,輕輕的喝一口手中的咖啡。
言裳的身子,真好……
可惜,他忘記了她。
果然,他轉過身來,赤著上身麵對了她,心髒的位置上,果然有槍彈的痕跡,雖然已經愈合,痕跡還在。
兩個月前,沫兒想起,那個夜晚,他留下她在房間,他一個人離去,從此,便一去無回了。
沫兒緩緩起身,放下手中的咖啡,走到他身邊。
這槍傷,難道,是兩個月前所留下來的麼,那一次的槍傷,令他失憶了忘記了中國的事情忘記了她麼……
她那麼的愛他,他怎麼就把她給忘記了呢!他怎麼忍心忘記她,怎麼狠心忘記她,留下她獨自痛苦獨自獨活呢!
“言裳哥哥……”她想輕輕觸摸他,而他,卻忽然就閃開了,眼神裏有著些許的厭惡。
季言裳隻是忽然想起白尚天曾說過沫兒睡過很多的男人,一個睡過很多男人的女人,他是瘋了,才會又想著把她叫回來聽她來講故事。
觸碰到季言裳眼底的厭惡之情,沫兒的心就被刺痛了,他現在,連看自己都覺得厭惡了麼,難道,忘記一個人就真的可以忘記得這麼徹底麼……
冷冷的笑,冷冷的轉身……
她淡淡的說:“言裳哥哥,我們要從哪裏說起呢,先從你和我的身世說起好麼……”
“想當初我們相愛,我們痛苦,我們糾結於我們的身世……”
沫兒端起咖啡,一邊慢悠悠的喝著,一邊緩緩道來,季言裳這個時候也已經把自己的襯衫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