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幾次“征婚”的可悲結局,小雪的淚水也頃刻間奪眶而出。
“你能帶我去北京嗎?我想領著女兒去香山看楓葉。”小雪抽泣著。
“如果我有錢的話,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他淡淡地說。
【78】
初春。河口柳絮飄飛。
在公司裏,劉維民和老馬正在開市場開拓的討論會。忽然劉維民覺得渾身不適,開始有一點點惡心。老馬幾次停止發言,勸他去休息。劉維民擺擺手示意繼續。就在老馬還沒有說上五分鍾的話,劉維民開始大口大口嘔吐,會議隻好中止,老馬親自開車將劉維民送往醫院。劉維民一上午都高燒不退,不吃不喝,起初老馬以為是春寒感冒,但見他病的很厲害,於是就立即安排急診。
診斷結果讓老馬大吃一驚,醫生說劉維民得了腦癌,而且是晚期。醫生很遺憾地告訴老馬,患者的生命也隻有半年了時間了。老馬拿著診斷書,手不停的顫抖,呆呆地想這就進入病房,結果還是被劉維民看到了。
“你手裏的是診斷書吧,醫生怎麼說。”劉維民突然發問,老馬心慌了,趕忙把診斷書塞進自己的褲兜。劉維民閉上眼睛,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預感到自己得了無法治愈的絕症,否則老馬這樣直性子的人是不會有這麼敏感的舉動的。
“老馬,我們又不是一天兩天的朋友了,你有瞞著我的必要嗎?”劉維民說。
“沒有啥,你的病就是感冒,醫生說了,兩天後就好了。”老馬勉強笑著。
“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了,我自己感覺得到,這不是感冒。”劉維民歎息道。
“安心養病吧,不要亂想。”老馬坐在床邊說。
“老馬,如果我死了,我有一個願望。你不能丟下小雪和我女兒,我在公司的股份,你要算給他們,你聽明白了嗎?”劉維民說。
“你看你,說什麼死不死的,我讓你好好看病!”老馬激動起來,從來不輕易流淚的他此時眼淚不覺地掉了下來,打到了劉維民的手上。
“老馬,我們之間啥話都不用說了,你不說我也明白。如果我能活著,我一定答應你好好活著,把咱們的事業做好做大。”劉維民笑笑說。
老馬抱著頭,手不停地顫抖,然後嗚嗚大哭起來。這一哭,徹底讓劉維民放心了,他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經不多了。閉上眼睛,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護士為劉維民輸了一下午的液,劉維民覺得好多了,精神抖擻。
“我想我不該住院了吧?”劉維民問眼圈兒紅通通的老馬。
“兄弟!”老馬抓住劉維民的手說,“你得的是晚期腦癌,我沒想到你會得這麼嚴重的病,但我要告訴你,你一定要挺住,有時候人還是有奇跡的出現的!”
劉維民拍了拍老馬的手,從容地笑笑說:“我死無所謂,不知道前很害怕,現在反而不怕了。我就是放不下老婆和孩子。”
“要不要打個電話叫他們來?”老馬問。
“千萬不能,咱們倆個可以開這個玩笑,但覺得不能在她麵前開這個玩笑,如果她知道真相,那麼她就走在我前麵了。”劉維民說。
“唉!老天爺啊,你咋就這麼不公啊。”老馬拳頭擊打這床痛心地說。
“走,咱們走吧。出去喝酒,今天誰要不喝醉,誰就不是媽養的。”劉維民下床,拉起老馬就走。
酒店包間裏,劉維民點了一桌子菜,要了兩瓶白酒。
“老馬,今天這是最後一頓酒,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喝酒了。”劉維民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老馬的手顫抖著,杯中的酒都撒了出來。
“兄弟,有啥話今天就跟我說,無論什麼事情,隻要我能做的到,我一定做到。”
“老馬,我隻有一個要求。我的病情不能告訴我老婆,你要保守秘密,另外我還想拜托你一件事。診斷書你要留好,我不敢保證你自己能不能保管好,但是我還是想讓你寄存在到典當行裏,保管費算我的,你從工資裏扣。存期三年,到期後取件人寫成我老婆,三年後的今天,她就可以看到了,那時候我也就放心了,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劉維民流著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