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楊振華的心髒都提到了嗓門眼,眉頭皺的層層疊疊。
得到宋敏的承認後,楊振華心裏的答案更是多了一層保障,激動的心情沒法平複下來,這份激動裏摻和著難受。
他的女兒一直在他眼前那麼久,他看著那麼熟悉,但卻不認識。
宋敏眼睛無神的朝著屋子中央老爺子的遺像看了幾眼,緩緩出聲:“言謹當初知道我是她親生母親的時候難受了好久,如果不是爸……如果爸的遺願不是想讓言謹認我,怕她到現在心裏對我還是有怨恨。你想一想,她從小到大,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她都需要這麼適應我這個母親,你覺得你這個父親突然冒出來,她能接受嗎?”
楊振華偏向宋敏的身體因為宋敏的話猛的一僵,他整顆急切認女的心瞬間被宋敏打回了冰窖。
宋敏見楊振華終於有些冷靜下來了,她深吸了幾口氣,說道:“她剛剛從她爺爺去世的消息中走出來沒有多久,我真的不能再看她有一點點的難過,請你體諒一下我這個母親對孩子的愧疚,算我求你了。”
她真的想象不到,要是宋言謹知道這件事後,心裏該多難受?她自己的母親,她認識,她的父親,她也認識。如果再這麼來一次,她怕宋言謹會多想,會怨恨。
楊振華回國至今,宋敏從未用如此軟的口氣和他說話。他不忍拒絕,但是最終讓他暫時不認下女兒的原因還是怕女兒難過。他要是這麼冒冒失失的去,太突兀了,還是先冷靜下來,等他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做。
回到自己家後,楊振華整個人都很疲憊。癱坐在沙發上,一雙手揉著自己的眉心。他忽然想到之前見過宋言謹的種種,他是覺得宋言謹那麼熟悉,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他知道了,那份熟悉,是因為血濃於水。
“爸,你怎麼這麼晚回來?”楊若琳聽到樓下有動靜,穿著睡衣便下來了,走至楊振華身側詢問:“吃過晚飯了嗎?我讓李嬸給你留了晚飯,還沒吃過晚飯我去熱一熱。”
楊振華鬆開自己遮住臉的手,歎了一口氣,衝楊若琳擺了擺手:“不必麻煩了,我吃過了。很晚了,你早點睡。”
說著,楊振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離一樣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爸……”看著楊振華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叫了一聲。
楊振華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臥室門前,楊若琳站在原位置皺了皺眉頭。
今天楊振華一天都沒有來公司,他心情不好應該不是因為公司的事,可除了公司的事,楊振華還有什麼事值得掛在心上?
翌日,宋言謹早起在後花園鍛煉身體。
因為是春天,後花園的植被‘蹭’的一下子便冒出來,所以請了不少工人過來修剪。到處都是扔在地上澆花的水管。
宋言謹避開這些水管慢跑了一會兒,工人們有的還沒過來,她跑的有些累,停下腳步歇一會兒,拿著水管替後花園的植被澆了澆。
水有點涼,宋言謹跑的一身汗,這會兒碰到涼水反而很舒服。她拿著水管細細的替植被澆著,猛的朝後一拖,整個人有些不穩,差點被水管絆倒,水管裏的水猛的都朝她的身後噴去。
“好險。”宋言謹站穩腳,有些驚險吐出一口氣。一轉身,猛地看到顧臨深站在自己的身後,整個人有些支吾:“顧……顧大少,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支吾不是因為她看到了顧臨深,而是因為她手中水管裏的水噴了顧臨深一皮鞋,就連褲腳也微微濕。
顧臨深看著自己微微狼狽的鞋子,歎了一口氣。
他本來見她久久未回,想要來看看。看到她在澆水,本想幫她,不料卻被她噴了一水管子。
“來了好一會兒。”顧臨深抬手彈了彈自己襯衫上的微微水漬。
宋言謹忙抬手要幫顧臨深處理一下身上的狼狽,忘記自己手裏還有水管,又是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宋言謹一怔,丟掉手中的水管對顧臨深發誓道。
顧臨深挑了一下眉,挪開自己的腳步,從地上撿起了水管子,將水流量控製極小的朝著宋言謹噴去。
宋言謹猛的被嚇住了,躲開水:“顧大少,這不能怪我,是你先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