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她知道的,似乎更加不能說了。
顧默嫻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星期,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回家後,她的心情才略微好些。不過,顧臨深父親的事,她就再也沒有提起過,對宋言謹也沒有再說過。
上次胡慶浩來胡一平讓過來試水,讓顧臨深堵回去了一次。胡一平來上班後,拿出一連串顧臨深因為眼睛看不見而簽錯的文件。這些文件,是不是真實的,已經分辨不出來。但是胡一平拿出來,難免會動搖豐臨的軍心。
顧臨深坐在會議室,薄唇一直勾著笑意,絲毫不受胡一平話的印象。
“顧總,為了避免這一類錯誤的發生,我建議,你還是暫時讓出自己的位置,大家都是為了豐臨好。”胡一平仗著顧臨深看不見,目光咄咄逼人的看著顧臨深。
顧臨深聽著他的話,放在桌子上的修長指尖敲了敲,竟點了點頭,不過,不是答應了,而是問出聲:“胡董前一段時間是因為抱病不來公司,對嗎?”
胡一平讓顧臨深問的一愣,他不知道顧臨深問這個做什麼。不過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是,前段時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是嗎?就這幾天康複了?”顧臨深指尖敲動桌子的聲音在房間裏格外的明顯。那一分反問,在眾人耳朵聽著,有些疑慮。
胡一平剛張口要回答,但細細一想。他如果說自己現在好了,那顧臨深必定會說,他在這麼短時間內康複,看來不是什麼大病。倒是顯的他不盡職。
“沒有,還在康複期。”胡一平清咳了一聲,撒了謊。
顧臨深點了點頭,沒有過多懷疑。安靜的會議大廳裏,顧臨深溫潤嗓音裏透著的冷肅格外明顯:“既然胡董身體還沒有好,我把自己的位置讓出去,又有誰適合?”
“……”胡一平眼神一眯看著顧臨深,算是明白顧臨深話裏的意思了。不過胡一平也不是吃素的,有自己的應對辦法:“除了我之外,以夢蕾的股份,應該有資格吧。”
顧臨深沒有立即接話,敲動著桌角的手停了下來。胡一平緊盯著顧臨深的每一個反應,還以為顧臨深是沒話說了。
顧臨深停下敲動的手緩緩抬起,摘掉了自己眼前的墨鏡,垂著一雙眼喚了一聲:“莫開。”
莫開會意,立即將自己手裏的資料放到了胡一平麵前。
“夢蕾的診斷報告,胡董應該見過。”看著胡一平打開資料,顧臨深解釋給他聽:“夢蕾的精神狀態有問題,我認為,胡董比我更清楚。現在,依她這種狀態,你還覺得她能接手?”
胡一平捏著那份檢查報告,心裏夾雜了幾分怒火。當時他就告訴過田素,帶顧夢蕾看病不要留下證據,這還是讓顧臨深抓到把柄了!
“我記得,顧總當時說過,我們的子女完全可以代替我們出任公司職務。”胡一平平息了一口氣,看著顧臨深:“那我讓我的兒子出任,總是可以的。”
“不知道是我的記憶力不好,還是胡董的記憶力不好。”顧臨深蹙了蹙眉,他的眼神略微放空,就像是看不到一般:“胡董要我讓出位置,不是因為我的眼睛不好?我記得,令公子的腿也不好。”
胡一平臉上的肌肉鼓動了幾下,他就不信了,所有人都用上,顧臨深能找到所有的推辭!
“那田素呢,田素是夢蕾的母親,總是可以的!”胡一平性子穩不住了,口中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怒火。
顧臨深的手輕觸自己的薄唇,臉上的笑意一直未消退:“當初顧氏並進豐臨時,列了兩條規矩。其一是你剛剛所說的代替問題,其二便是田素不得進入董事會,無論以何種身份!難不成,胡董兩隻耳朵,有一隻有問題,隻聽到了一條?還是,為了豐臨好是假,而是為了自己好?”
“你……”胡一平一雙老眼睜得大大的,被堵的無話可說。
顧臨深沒有再給胡一平多說話的機會,斂住了麵容的笑意,驟冷的有些嚇人。起身:“散會。”
坐在會議室裏的眾位還是很聽顧臨深的話,聽到他的說法,一個個匆匆起身。
胡一平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捏了捏手心:“顧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