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帶著一身的血腥味靠近宋言謹和恰恰,還是脫了外套,重新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才過來。
宋言謹揉了揉眼睛,睡的並不好:“早早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出去辦事,她是怎麼也不能睡的安穩的。
“對了,莫特助呢,莫特助怎麼樣了?”宋言謹放下揉眼的手,看著顧臨深,想起顧臨深出去的目的,忙詢問。
顧臨深坐到床邊,撫了撫恰恰柔嫩的小臉,回答宋言謹的問題:“他沒事,我打過電話給葛靜了,隻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宋言謹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她垂首看了看恰恰,又抬首補充問了一句:“那雷洪興呢?”
“死了。”顧臨深極為平淡吐出這兩個字,但目光卻是看向窗外,並不願看向恰恰。
恰恰在熟睡,他不願她聽到一點點肮髒的東西。她的世界,他想給最純真的。
宋言謹套著外套的手一愣,從床上站了起來,並沒有再問下去。
她進浴室洗漱,正好顧默嫻過來敲門,提醒道:“早餐好了,都下來吧。”
“好。”宋言謹口齒裏還含著牙刷,忙答應著。
顧臨深靠在洗漱間的門口看著她洗漱,宋言謹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像是在問他,想說什麼。
她前一秒剛拋出這樣的眼神,後一秒,顧臨深開口說話了:“之前不是定了這周請親朋好友過來吃飯?我想和你商量,暫時取消吧。”
宋言謹一愣,嘴巴裏還有牙膏沫,忙漱了口水。簡單的擦拭了一下,看著顧臨深問道:“為什麼?”
之前他們為了恰恰的安全,拒絕了許多朋友的探視,約好了這周請他們過來,電話已經通知過,現在又為什麼忽然改變了?
“今天雷洪興說了一句話。”顧臨深眉頭微皺,提到這句話,眼睛裏都是疲憊,甚至有些不願多說:“一直幫他的我認識。姓白。具體姓名,他沒有來得及說出來便死了。”
宋言謹拿著杯子的手因為顧臨深的話猛的晃動了兩下,她吞咽著喉嚨,隻一瞬間,腦子裏便蹦出了那個名字。她眼睛裏帶著一抹試探的看著顧臨深:“那個人是舅舅?”
“言責編覺得呢?”顧臨深認真的看著宋言謹反問。
宋言謹避開顧臨深的眼睛,她覺得這個答案太可怕了。但細細一想,似乎又毫無漏洞,舅舅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宋言謹想著,忍不住皺了眉頭,她想否認。白霍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壞人,但事情卻又那麼擺放在那兒,讓人不得不信。有一點她還是明白的,壞人永遠都不是寫在臉上。
顧臨深見她呆愣愣的站在浴室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頭,提醒著:“先洗漱,還要吃飯。”
宋言謹挪回眼睛,略微有些失神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答應不想,但卻控製不住。
心裏揣著事,吃飯也沒有什麼胃口,倉促的結束早飯,宋言謹快速進了書房。
顧臨深坐在書房的桌子上,眼睛直直盯著書桌後的櫃子。他所看的那個位置,宋言謹一眼便看出,是上次白霍所看的位置。
宋言謹看著顧臨深的背影已經足夠疲憊了,她走過去圈住顧臨深的後背,臉頰都貼在他的後背,輕聲說道:“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媽?”
這件事要是告訴顧默嫻,有些殘忍。要是不說,那顧默嫻不會防備白霍,要是出了什麼事,也是殘忍。完全是一個兩難的決定。
顧臨深握住宋言謹放在他腰身上的手,隨性的把玩著,目光裏藏著說不透的情緒:“暫時不要說。”
宋言謹輕點頭,答應他的話。
顧臨深握著宋言謹的手,將她的手掌放到自己的掌心,細細的看著大小,修長的指尖撫著她的手,聲音很低又不乏柔和道:“你現在的任務是照顧好你自己,還有恰恰,其他的一切,都不要問。”
有些事,宋言謹隻要知道就好,不需要插手,一切交給他便好。
宋言謹輕歎了一口氣,自己的臉頰貼著他蹭了蹭:“要是你心裏不舒服,可以告訴我,不要一味壓在自己的心裏,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