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4 胸中山河(1 / 2)

年花花偷偷潛進齊王府,自覺斂了氣息,一時卻沒了頭緒。想她修為還是不到,若是到了怎會懼怕那蛇妖?她正想著,卻見一處燈火幽幽,似有琴箏之聲嗚咽而來,一聽便知是女子的彈法。

年花花皺了眉,齊王府鮮少有女人,準確來說是夠得上主子身份的女人。年花花不認為這麼晚彈琴的會是個仆人,那麼人選便隻有兩個,一個是齊王妃,一個是尤彩兒。

不管是哪一個,年花花都想去看一看。如果是尤彩兒,她想自從上次地牢偷偷看過尤彩兒,之後還真是一麵也未見過,或許見一見也能讓師姐幫忙注意些諸葛景鋒的消息。畢竟年小言已經跟齊歌進宮了。而如果是齊王妃,那就更好了,隻是更危險些,要小心不被發現才成。

這麼想著,年花花循著琴聲而去,尋了個光線照不到也沒有法器痕跡的死角躲了起來,果然見前方獨自撫琴的尤彩兒。

尤彩兒的氣色比在地牢中好了些許,但愁容滿麵,寂寞滿身,兩眼沉默無神,指下似無知覺。而她獨坐院中,左右無人侍候,看著身上的衣服也略顯單薄。

年花花皺了眉。本是洞房花燭夜,卻被人陷害出了醜聞,皇帝不聞不問,抓放皆是隨意,尤彩兒本該是正妃,卻落得與尤家決裂,位同卑妾。而且照此看來,大師兄並未對她有多少感情,不然她怎會這麼寂寞,這麼憂鬱?

女子從來軟弱,被情所困的女子便更是如此。尤彩兒一顆心都在慕容向南身上,神思被他牽引,喜樂被他控製,再得不到一點點的愛和關懷,那不安的心怎會不是如墮冰窖地獄?

地牢一別,年花花已經知道齊歌為了尤彩兒的幸福可以做出多少犧牲,他真心愛著,可他有沒有想過他這樣愛著護著從皇帝手中換回來的女子依然不快樂,甚至可能永遠都不快樂?想到這裏,年花花對情之一字更無好感。

她正胡思亂想著,卻見一個男人走了進去。

尤彩兒驚喜地起身,叫了句:“向南哥。”眼神淒淒,充滿希冀。

年花花便是再無心看得也傷感,正想著去別處尋尋有沒有諸葛景鋒的消息,卻聽見慕容向南道:“彩兒,這麼晚了怎麼不休息?”那聲音就像是山中冬泉般冷冽清華,沒有多少情感,卻也談不上多冷漠。

尤彩兒失落惶然,“向南哥,我睡不著。”

慕容向南走過去,手指隨意在琴上撥了幾下,像是冬夜中默默綻開的花,悄然伸展了枝芽開始怒放。年花花想起青原山幼年修道的那段不長不短的日子裏,現今的慕容向南當年的大師兄即便是沒了記憶,有些感覺也是存於骨血難以改變和拋棄的。除了枯燥的道法,大師兄還懂得很多東西,那是年老爺給他安排的課程。而其實或許在慕容向南上山之前,他便有了這樣的基礎。

曲不成調,慕容向南也僅僅是撥了一串音符而已,疏淡清遠,一如其人。

尤彩兒聽得很認真,聽罷之後若有所失。

年花花想起其實大家一起修道時,大師兄最維護的是她年花花,但最懂大師兄,與他最可能產生共鳴的人怕是二師姐無疑。

“向南哥……”尤彩兒看著他,多少癡狂掩於眼下。

年花花卻不想再看了,她想還是再去找找諸葛景鋒的線索吧,女妖不容易對付,她勢單力薄,要更加小心才是,大師兄和二師姐選擇怎樣的生活卻不是她能幹涉的了。

這樣一想,年花花悄悄縱身而去。隻耳邊仍聽得見慕容向南說著:“彩兒,你既然入了齊王府,便要知道齊王府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