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眼前有是另一片景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穿越了,不知為何自己卻開始越發的容易迷茫和不安。坐起,整理著自己此刻的儀容。暗自有些高興,畢竟這一次自己不再是獸形的模樣。再度擁有雙手雙腳以‘人類’的姿態活著的感覺是那麼的……嗯,不真實卻又那麼的充實。思起,自己第一次穿越。穿越到某一天真女仙子的手上,從那一日起自己成為了仙子的寵物天狐,一隻還未足月的幼小天狐。有些自暴自棄地絕食卻沒想到引起了仙子更多的關愛,多日的接觸使得自己眷戀上了對方的溫柔。也許仙子是頭一次養寵物的關係,她對自己更是額外的寵愛。仙子用無數其他神仙珍惜的仙丹妙藥一日三餐外加當點心地喂養自己,滋養著自己因為穿越奪舍之後疲倦不堪的靈魂,毫不憐憫那些丹藥用在寵物身上是否過於浪費。她將無數對於其他神仙來說格外貴重的神器法寶給自己當玩具隻為了博得自己偶爾對她的親近,毫不在乎那些法寶被寵物弄壞是否過於可惜。這樣的日子已過就是百年,自己從虛弱不堪到被仙子養的‘壯實’了許多。原本以為這樣的日子一直會持續到自己天狐的生命終結,卻沒想到當仙子與天君成婚之後自己會被善妒的天君乘仙子不在的時候處理掉。思到此處自己就不由地想笑,雖然天君善妒,但他真的很寵溺仙子。雖然天君總是將仙子身旁的異性甚至於雄性生物都驅逐,但他卻是真的很愛仙子很黏仙子。雖然這讓一直習慣了當女生的自己很受傷,卻無法改變在某天某日被天君提著檢查後易發囧的畫麵。也許是彥的思念太多,這具被自己剛剛複生的身體也逐漸向自己展現出屬於他原主人的記憶,彥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被帶進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海洋之中慢慢地沉浸其中。記憶的開始於一名華美的貴婦人在自己的臥室中生產,她不斷痛苦的呻#吟不斷地深呼吸。時間分分秒秒地度過,而她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用盡了全力直到她的腹中冒出一陣璀璨的光暈。隨即一團金黃色的光團從她高聳圓滾的肚腹裏緩緩浮現了出來,由一旁服侍她的侍女接住抱在懷中。女子疲倦地癱在床上,用著沙啞的聲音詢問著什麼。不過從她在聽到侍女們說了什麼後隨即黯然的眼神中,彥便可以猜測她大致在詢問著‘她的丈夫是否歸來’而最後得到了讓她失望的信息。那蒼白的容顏中無法掩飾她此刻的失落,她的眼神中除了疲倦之外還帶有著一絲怨恨和不甘。彥有些不忍地側目,她所想要掩藏的記憶前因此悄悄地開啟了一個角落。女子讓侍女將她生養的孩子留下後便揮退了她們,待她們完全離開了她的視線之後她才抱住她那剛出生的孩子(光團)悲傷不已。她無聲地落淚一副隱忍卻易發不甘願地表情,心中的哀傷使得她原本美麗非凡的容貌上添上一層陰影和哀怨。彥看到此也不由一驚,從女子生產的過程來看。自己的這具身體也並非一般的存在,也許自己由穿越到了某個特殊的或者說是‘神祗’的身上了吧。隻是可惜了,可惜了這個女子那麼愛著那名並沒有將其當一回事的男人。彥甚至於還暗自為女子不值,從女子的表現來看她應該是一個高傲追求完美的女子,可偏偏她卻將自己的心遺失給了一個並不應該值得她愛的人身上。很顯然這會是女子的不幸,而且不需要預言彥便知曉這樣的不幸還將會不斷重複帶給女子更多的悲傷。女子哭得很傷心,以至於她沒有注意到她的眼淚落在了她懷中的那團光團上。淚滴觸碰到光團的刹那,那團金黃色的光團竟在瞬間裂了開一個粉嫩粉嫩的嬰兒裹著與光團完全一致的繈褓依偎在母親懷中。嬰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甚至於其的臉上還多了一抹不該屬於剛出生孩子該有的包含著迷茫等複雜情緒的表情。許久之後嬰兒見自己的母親並沒有察覺出自己的覺醒,隨即其艱難地揚起頭從繈褓中伸出嬌嫩的小手即心痛又吃力地替母親抹去她掉落的眼淚,張開口用著彥完全陌生的語種卻充滿著糯糯又動聽的屬於稚子般特有的聲音輕喚著重複著一個單詞。彥想,這大概就是這娃第一次喚‘娘親’吧。彥此刻並沒有替這孩子的母親露出任何欣慰的表情,反而對這孩子的表現而微微感到胸口有些壓抑的煩悶。故此彥沒有注意到在她失神的瞬間,那名在女子懷抱中的嬰兒朝著其所在的方向露出的一絲複雜情緒,更沒有注意到當那嬰兒發現其替那名嬰兒和女子不值的同時那名嬰兒一閃而過的驚訝。女子顯然被懷中的孩子給嚇了一跳,隨即才注意到這已經退去了如同胞衣一般光暈的孩子,她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番孩子的身體確認無礙並且因為自己孩子不俗的容貌才慢慢地安下了心來。可下一刻她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尷尬,或者說是因為被孩子目睹自己黯然失色的模樣有些羞澀,總之最後女子神色複雜地衝著自己的孩子露出了一抹說不出是慈愛中帶有著歉意還是更為複雜的笑容。這一抹古怪的笑容卻直直地印入彥的心中,與彥記憶中想要忘懷卻無法割舍的人影重疊,那是與自己母親完全相似富含著相同意味的笑容。一陣揪心的疼痛從胸口傳來,她黯然地拉著貼近心髒位子的衣襟,緊咬的雙唇更是毫無血色的慘白。就在彥失神陷入自己回憶的時候,女子卻與她的孩子開始了還算不錯的互動。女子如同想到了什麼或者說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她單手懷抱著自己的骨肉,一手抹去自己因為脆弱而放#縱的淚痕,用著慈愛即憐憫地表情無比威嚴的開口:“孤乃天後赫拉,孤在此以天後之名賜吾兒名為‘阿瑞斯’。孤以天後之名,賜福於吾兒永恒的青春不死的生命以及強大的力量。並在此以天後之名委任其為12主神之‘戰神’一職,任何人(神)若有異議等同於挑戰孤天後的威嚴。”伴隨著女子的祝福一陣黃金色的光芒籠罩嬰兒全身,直到光芒消退,女子才再度恢複到先前溫柔柔聲說道。“今日起戰士強者的信仰之力皆為你掌管,我可愛的小阿瑞斯。”彥還沒來得及驚訝自己撒米時候聽得懂對方希臘語,就已經讓自己附身到‘戰神阿瑞斯’的事實中驚駭不已。果不其然自己受到了穿越之神的喜愛,居然擁有如此強悍的身份。就在彥驚駭不已的時候,阿瑞斯卻在一天又一天長大。當他如四五歲的兒童一般能夠獨立行走的日子裏,他的父神總算是回到了位於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殿之中。阿瑞斯先於他的母神一步來到了神殿,躲在大廳之外窺視著他的父神。當他見到父神寵溺地親吻著擁抱著他的其他兄弟姐妹時他無比的羨慕,心想著當父神知道他的存在的時候是否會因為歉疚而多擁抱自己一會多親吻自己一下呢。夢想永遠都是美好的,而現實卻永遠是殘酷的。彥在這個一刻無比了解這個句話的含義,看著眼神中滿是期待的兒童版阿瑞斯趾高氣昂地出現在宙斯麵前,一片標注著‘杯具’的字符在她的眼前漂浮。當天後拉著阿瑞斯來到大廳,原本大廳中溫馨的氣氛隨即消失。而當赫拉將阿瑞斯介紹給神王宙斯的時候,幼小而敏感的阿瑞斯注意到了他父神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和不耐煩。赫拉不滿她的丈夫宙斯如此輕視他和自己的骨肉忍不住再次爆發,絲毫不顧在場還有其他神祗毫不留情地抱怨起宙斯在自己懷孕生產的時候又添加了多少的情婦等等的事宜。這使得剛回來的宙斯很快就沉下了臉,板著臉與其的妻子爭論了起來。一時間大廳中烏雲密布吵鬧不已,直到最後不歡而散。而奧林匹斯山上的神祗們也徹底地清楚了,神王又多麼不喜歡他的戰神兒子。故此年幼的阿瑞斯雖然貴為‘神王之子’卻並沒有真正地享受到任何屬於他這個級別應該有的待遇,而唯一真正關懷他生活的隻有那名除了忙著抓自己丈夫外遇的天後赫拉在閑暇的時候想起自己這個兒子的時候偶爾展現的溫柔和關懷。彥注意到了此刻的阿瑞斯默默地站在赫拉的身後,他原本期待的臉上布滿了失落,那雙曾經如同星辰一般閃耀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本耀眼的色彩。此時此刻沉悶的阿瑞斯與整個大廳露出八卦情緒的其他神祗不同,顯得那麼的寂寞那麼的無助那麼的蒼白無力。甚至於彥不用看其的表現,就可以聽出阿瑞斯的心聲。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神不喜歡他,連一絲的溫柔都不願給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導致了母神在他初次見到父神的那一刻與父神爭執不休。他真的不喜歡不想要這樣的畫麵,這和他心目中期待的初次見到父神的情景完全不符。這一刻他的心中對自己產生了疑惑,也許他的出生就是錯誤,又或者他的出生本來就不是被眾人所看好的存在。總之,從那一天其活潑天真的阿瑞斯徹底消失在了彥的記憶中。彥很心疼,她知道這種‘得不到卻又渴望’的心情。她無比的明白阿瑞斯此刻的不甘,也無比了解阿瑞斯之後為什麼會那麼投入地追求著強大自己的實力。這是一種想要證明自己,想要借此獲得他人認可的表現,可結果卻往往讓阿瑞斯和彥失望徹底的悲傷。為此什麼也做不了的彥隻能默默地垂淚,為了這個和自己一樣渴望幸福的存在悲傷,替這個如同其母親一樣倔強要強的神祗憤慨。當少年的阿瑞斯在不斷的練習下再也無法進步,他便跑出了神殿到外界去遊曆。當他來到人間頭一次站在戰場廝殺著敵人將站在自己敵對方向的人類斬殺殆盡之後他站在滿地的血汙中的那一刻他並沒有絲毫殺人之後恐懼,反而沉浸在了因為勝利而倍受擁護的氣氛之中。這是阿瑞斯頭一次感受到真真切切的被人尊敬著,不同於奧林匹斯山上那些虛偽善於拍馬屁的神祗在自己麵前所表現的那套尊敬,這讓他很快就迷戀上了被擁護被尊敬的情緒之中。故而他無法避免地沾染上了暴戾血腥的氣息,而因此很快他就被那個並不愛他的父神當著眾神的名責罵,稱呼其為‘神之最可憎者’。彥無比同情的看著緊握著雙拳被自己的父神責罵的阿瑞斯,替這個會因為自己母神失望的眼神而獨自躲在自己的神殿用被子遮蓋自己無聲卻又倔強哭泣的少年。阿瑞斯就像另一個自己,一個同樣想以自己擅長的來獲取父母表揚卻反而被父母責備其不爭氣的存在。可以說失望失落成為了屬於了少年或者說是童年期他們的主色調,而冷眼冷語和嘲笑則成為了陪著阿瑞斯少年成長的家常菜。那種感同身受的壓抑那種無法言語的沉悶讓彥人忍不住為了有著和自己相似經曆持有相同想法的阿瑞斯垂淚,胸口那陣陣如同窒息的疼痛此刻更是分不清到底為了誰而如此的壓抑如此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