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那小和尚的引領之下,眾人來到少林寺大雄寶殿。剛一進殿,便見仇安端座於右手一張精致的木椅之上,他的身邊赫然站著那位少年公子,但卻不見駝背老者相隨。四大門派的掌門則分坐於左手的四張椅子上,而少林方丈苦因大師居中,見穆少言等人進來,率先起身相迎。
“哈哈,穆兄,一月不見,略有清減了呀。”仇安笑嗬嗬地向穆少言打招呼,卻並未起身。
穆少言忙上前見禮,但他未見到嚴烈在殿內,心中甚感疑惑,便道:“多謝仇兄掛念,仇兄履約前來,在下不勝感激,不知嚴師兄他……。”
他話尚未說完,仇安便道:“穆兄,實在不好意思,我那世伯倒是願意相助,隻是你的嚴烈師兄中毒過深,此時尚未痊愈,因而被留在了世伯家中繼續醫治,所以未能一同前來。”
聽了這話,穆少言心中一沉,暗道,“既未帶回嚴師兄,那該怎樣向四大門派交待呀。”他抬眼看看四位掌門,見他們也正望著自己,皆是一臉怒容。穆少言忙分別向他們施了一禮,說道:“既然嚴師兄尚未痊愈,那看來今日在下是無法向四位交待了,不知四位掌門可否再寬限在下幾日?”
“穆公子,”仲梁率先起身說道:“我們一來,這位仇先生便說明了實情。其實再寬限幾日亦無不可,但是,嚴烈所中的毒到底能不能治好,要到何時才能治好,這些均是未知之數。今天我們寬限幾日,那幾日之後呢,若是再交不出嚴烈,那是否又要寬限幾日,如此反複,何時才能解決此事。若是他的毒一直解不了呢,那就這麼拖下去麼?”
“就是,”羅彩月冷笑一聲,接茬說道:“一拖再拖,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各位,你們等得起,我們赤霞宮可等不起了。姓穆的,今天就在這大雄寶殿之上,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林嶽峰與馮浩亦是怒目而視。顯然,四位掌門對仇安沒能帶回嚴烈一事極為不滿,但他們又心知惹不起他身邊那位少年公子,因此將怒火全都撒在了穆少言的身上。
穆少言無可奈何,隻得又對仇安道:“請問仇兄,貴世伯是否明確告知了救治好嚴師兄的具體時日?”
仇安也有些無奈地一笑,說道:“抱歉,穆兄,仇某再三懇求,我那位世伯才應承下醫治嚴烈師兄的,但他委實沒有說明何時才會醫好。不過,當初仇某既然一意要擔保穆兄,那這件事,仇某定然是要管到底的。”說完,他對四位掌門道:“請各位不要再為難穆兄,各位要想什麼樣的交待,盡管對仇某開口就是。”
“向你開口,”羅彩月一下子站了起來,冷冷地道:“你憑什麼說這樣的話,別仗著自己身邊有個高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們要姓穆的血債血償,你願替他償命麼?”
“大膽!”仇安身邊的少年公子低聲喝道:“你這潑婦,竟敢對先生如此無禮?”
被罵作潑婦,羅彩月的粉麵頓時漲得通紅,剛想還嘴,卻被仲梁急扯了一下衣袖,又想到那少年公子的本事,話到嘴邊終還是強行咽了回去,隻恨恨地“哼”了一聲,用力坐回了椅子裏。
仲梁揖首道:“羅掌門性格直爽,言語中若有冒犯之處,還望仇先生海涵。”他略頓了頓,見仇安並無不滿的神色,便接著說道:“先生並非江湖中人,或許有所不知,一派掌門對於本派弟子來講,便如旗首與神明一般,況且我四派多多少少在江湖中還算有些地位。如今我四派前任掌門均為穆家的混元金剛掌所害,這位穆公子乃是穆家之後,也多多少少脫不了幹係。一月之前,穆公子帶來了嚴烈,說是他殺害了我四派前任掌門,那好,我們信他,而當時先生你又以一月為限,帶走了嚴烈。現在,先生你卻沒能將其帶回,隻說他所中之毒尚未痊愈,但對我們四派來講,總不能用這麼一句話就打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