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塵臉上的笑容雖不明顯,可卻還是被一眼尖的家丁發現。頓時,這名家丁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地怪叫著:“嘿嘿,大家快來看,這小子還在笑。他莫不然以為撿回一條小命是什麼好事,哈哈。”
眾家丁聞言也好奇地圍了過來,發覺確實如此之後,也都嘻嘻哈哈地議論了起來,顯然這一發現給他們帶去了不小的樂子。因為,大部分的人在遭受苦難的時候,看到有人比自己遭受著更大的困難,心中總會感到一些略微變態的快感。這群家丁此時的心態便是如此,此行出來,雖說賞賜豐厚,可著實吃了太多苦頭。
二管家也跟著嗤笑了一聲後,緩步來到季塵身旁,一邊用腳踹著季塵的臉,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子,瞧你這樣撿回一條狗命還挺樂嗬的吧,哈哈。等會還有更樂嗬的事情等著你呢。你也許不知道,剛才跟你一樣被我們救回船上的那幾個人,可是絕望得很呢。”
被二管家如此作踐著,季塵臉上淡淡地笑意開始散去,不過卻也並沒有因此而惱怒。經曆了長達兩年生死一線的生活後,使得季塵早已不是地球上那個懵懂衝動的年輕宅男了。這並不是因為季塵被磨去了血性,也不是因為季塵修煉到了寵辱不驚的境界,而是因為季塵深刻地明白了成王敗寇這個道理。在這動蕩不堪,戰亂四起的世界活著,逞一時之勇的人是活不長久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有些帳,記下就行,人在江湖,總有還的時候。
至於接下來會遭遇什麼,季塵雖不知道,卻也能猜到大概。但凡在死亡之海中幸運保下一命的死囚們,被人發現之後的遭遇,都是無比淒慘的。因為死囚在被投入死亡之海的那一刻,就已經從帝國名單上被劃掉了,不再享受帝國保護的他們,隻有一個下場,淪為元力的提供源而被壓榨致死。
可是,季塵對此並不在乎,隻要活著,就有希望,絕大部分時候,好死都不如賴活著。
早在最開始恢複意識的時候,季塵就感知過了,自己不僅“武魂”盡失,修為也從八重天暴跌至一重天。自己雖不是帝國死囚,現在的處境,卻是連帝國死囚都不如。可是,這些季塵並不意外,在踏入教皇的“絕對武魂”神權領域那一刻,“武魂”和修為盡失的結局便已是注定的了。
這些也並不是什麼大事,能夠享受雲端的榮耀,也能忍受深淵的痛苦,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兩年的時間,自己能從無到有以死亡行刑官之名位列當代超新星之一,那麼今天為何不能東山再起?
見季塵並無什麼羞惱的表情,眾家丁和二管家也覺有些意興闌珊,對牛彈琴可不是什麼樂嗬得起來的事情。二管家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管這小子了,估計是遭這一劫,脾氣什麼的都給人整沒了。繼續前進,回到戰船,咱們洗去身上這臭味,好好地喝一頓酒吃一頓肉!”
聽到喝酒吃肉,眾家丁們也不再理會季塵,快步向著戰船趕去,恨不能早點離開這遍地都是死人的死亡之海海邊。
回程之路沒有一點波瀾,不一會兒,季塵就被他們拖著來到了戰船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