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娘娘指著牡丹喝問:“說,藏在哪兒了?”
“王母,我沒有。”此時,牡丹心裏已有了底,索性否認到底。
“沒有?”王母娘娘怒道,“你有沒有和呂洞賓去後花園?”
“後花園……”牡丹知道,再說“沒有”已無用了,目前唯一的選擇隻好是沉默。
“還不講實話!”王母娘娘怒衝衝地說,“你與呂洞賓私通,汙我仙界,若不用刑,料也不會招,來人,給我按倒了重打!”
郝天奴和兩個力士早等在外麵,聽到王母娘娘的吩咐,立即進來按倒了牡丹。
板子是早就預備好的,郝天奴也早攢足了力氣,幾板子下去,牡丹已皮開肉綻,一個弱女子哪裏禁得住如此酷刑,當即被打得昏死過去。王母娘娘又令對絳雲和雪蕾到臥室去搜。
須臾,絳雲和雪蕾從牡丹臥室回來,二人自然是空手而歸,王母娘娘怒不可遏,又令用水澆醒牡丹,繼續審問。
謝長珠將金簪藏在自己袖裏,當時隻是一時情急並未多想,事後才覺得自己已卷入到一場驚天大案中,她知道,牡丹不可能自己做這種事,一定是呂洞賓一夥人攛掇牡丹做的。事到如今,也隻好想辦法幫牡丹逃過這一劫,思前想後,逐漸有了主意。
“牡丹,我知道你不會作那樣的事,”她對牡丹說,“一定是呂洞賓酒後無德對你非禮,你不要覺得他曾幫過你就替他扛著,還是實話實說了吧。”
謝長珠這話,明著是勸牡丹說實話,其實是在給牡丹點步,不管怎麼的,先把自己摘出來,如果第一步就把自己扔進去,那就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牡丹艱難地抬起頭,心想,她們兩個替我隱瞞了金簪和仙巾,一定是想要幫助我,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程度,我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脫身把仙巾和金簪送出去,看來,為了天曹山下的降妖大計,隻好讓呂洞賓先受些委屈了。想罷,遂叩頭道:“王母開恩,奴婢願說,今天在宴席上,因為感謝呂洞賓的救命之恩,我就多敬了他兩杯酒,不料,呂洞賓一時酒醉,竟纏住我不放,硬要我到後花園去,說有事相求,我怕他攪亂了酒席,本想去勸他幾句,誰知道他竟然動了凡念……”
“呂洞賓,他動了邪念?”
這在王母娘娘看來,是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她打斷牡丹的話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牡丹說的是“凡念”,但話到了王母娘娘口中,這二字一下子就變成了“邪念”,在王母娘娘的眼裏,凡念與邪念本來就沒有什麼不同。牡丹無奈,隻好點了點頭。
“好個呂洞賓!說,他都做什麼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牡丹隻好信口編下去:“到後花園以後,呂洞賓借著酒勁又要我陪他賞花,我勸他回宴席,他纏住我不放,又要把仙巾要送我,我一急之下把他推倒跑回翠煙閣,過了好久,才見他回到宴席,從那時起我就一直躲著他,決沒有收他仙巾的事,更沒見到什麼金簪,這事明朝可叫呂洞賓來對證。”
此時牡丹隻有一個信念,隻要能混過今晚,把仙巾和金簪送出去,降伏天曹山的妖怪,明天就算身首異處,這條命也值了。
謝長珠這一招果然奏效,牡丹順著她的思路愈說愈真,終於使王母娘娘對她的疑心稍釋,對呂洞賓卻是惱在心頭,她審視著牡丹又問:“明朝你可敢和呂洞賓對證?”
牡丹閉著眼睛點點頭,她的心在顫抖,她知道這樣說是侮辱了呂洞賓,但不這樣說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呢?
“好個道貌岸然的呂洞賓,我一向以為他是道門楷模,原來卻是如此一個酒色之徒!真是太不象話了!”
謝長珠向王母娘娘說:“王母,呂洞賓酒醉失態,調戲仙姬,這是犯戒的大罪,明天問清楚了你一定不能輕饒他。”她有意把明天兩個字拖得長一點,其實意圖和牡丹一樣,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拖過今晚。
王母娘娘正在氣頭上,對謝長珠的話並未詳查,向牡丹道:“既然呂洞賓如此不軌,你為什麼不早對我說?”
牡丹說:“呂洞賓曾有恩於奴婢,他隻是一時酒醉,觸犯天規,我隻希望他能改過,不忍心陷他於死地。”
王母娘娘點點頭,這時卻急壞了絳雲和雪蕾,絳雲看看董雙成和謝長珠,忽然跪下磕頭說:“王母,牡丹在說謊,我親眼看見她收了呂洞賓的九華仙巾和簪子。”
謝長珠說:“絳雲,我看你用不著這麼急著把牡丹往死路上逼,她到底收沒收呂洞賓的東西,等明天把呂洞賓叫來一問就知道了。”
沒搜到九華仙巾和簪子,絳雲已經開始懷疑董雙成和謝長珠,她本不想和二仙反目,但現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她忽然指著牡丹說:“你不用抵賴,那仙巾就藏在你身上,方才沒搜出來,是因為有人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