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桶水(2 / 3)

“你二球呀你!?你二球!”

“你法西斯呀你!?你法西斯!……”

大泉不聽他們吼,急得拉過兒子,還要再來一下。

“曼德拉”緊緊地摟住狗兒,撫摸著狗兒一紅棱一紅棱的屁股,簡直傷心極了!一抹淚,狠狠地梗起頭:“是你一個人的兒子嗎?他剛才也叫我爸哩,你沒聽見?”

大泉急得一跺腳:“你看看,這狗日的把這桶水給整球的?這幾天,全班一天隻能分到一桶飲用水。待會,大夥就要灌水上井,咋辦?”

“那怕啥?咋辦咋辦,童子尿去火!知道啵?真是!”“曼德拉”一邊撫摸狗兒的屁股,一邊對“小非洲”發態度,“你愣著幹啥?還不給大夥灌水!”

“小非洲”走進篷屋,叮叮當當,把大夥的水壺找來。

大泉不讓灌。說:“不行!我對不起大家!我想辦法弄水去!這水留著晚上洗。”“小非洲”脖一梗:“咋啦?這水咋啦?狗兒也叫我爸哩,你沒聽見?”

天黑,從井上下來。“爸爸們”帶上井的水壺,都喝得空空的。

進了小篷屋,當!當!水壺一扔,一個個累得就往小床上倒。倒到小床上,鼻子這麼一嗅,咦!今天的被單,咋有一種特別好聞的氣味?咋不是原來的黑油臭了?

哧!哧!哧!一個嗅,個個嗅,嗅嗅再嗅嗅,媽哎!這小屋裏像是七仙女來過,到處是女人香!小夥子們嗅嗅這氣味,對秀看看,一個個立馬覺得不累,一個個立馬覺得不困。

秀不但香,也勤快。“爸爸們”上井後,她把“爸爸們”那一雙雙臭鞋臭襪,拿到戈壁灘遠處的老羊塘裏去刷。刷了又用香胰子打。打幹淨了,放門前曬,曬出一陣陣香味來。那一床床單子,沒水洗,沒辦法,她就拿到小篷屋外邊戈壁灘上,順著風,抖,狠抖。抖幹淨了,又把自己帶來的香水,往被單頭上噴,噴得整個小篷屋都香。

晚上,等各人吃好飯,“曼德拉”就悄悄把大夥叫到篷屋外邊。說,秀第一次來井上,沒水,肯定過不慣。他叫各人把今天分到的用水,集中起來,給秀和大泉用。

大泉知道了,說:“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行!我的水給她用,完全夠了。”罵“曼德拉”,“老曼,你出啥餿主意?大夥那一身臭汗,沒水洗,留著生蛆呀?”大泉硬逼著各人去洗,洗了休息。說,明天早晨,要提前一小時上井接班。

“爸爸們”隻好端著盆子,來到篷外,在戈壁灘上任意找一個地方,避開女人,麵朝月亮,洗。

開洗之前,每人先往“曼德拉”帶來的小紅桶裏輕輕地倒下一半水。

大夥都洗完了。“曼德拉”提著一桶水,進屋對大泉說:“泉哥,這是大家留給狗兒洗的。”“小非洲”跟後拿進來一個大澡盆。

也不管大泉答應不答應,“爸爸們”就把狗兒脫得光光的,放到水裏洗。一邊洗,一邊跟狗兒在水裏打架,弄得滿地是水。不等身上水幹,就把狗兒抱上了床,交給秀。

狗兒洗過了。“曼德拉”把多餘的“爸爸們”轟走。在“招待所”裏邊,逼著大泉脫衣進盆洗澡。

“你啥意思?”大泉要笑。

“曼德拉”也要笑:“沒別意思,就這意思。你知,我知,她知。”說著對大泉一擠眼,“洗。聽我的。”

“你這人,今天咋這麼婆婆媽媽的?擦擦行了,洗什麼澡嘛?”

“平時擦擦可以,今天不行!一定得洗,全方位地洗知道不?哎,你不老老實實自己洗,我可就動手了?洗!”

“哎老曼,我說,你硬讓人家脫衣,這不是侵犯個人隱私權嗎你?我就不洗。”

“都是男人,還隱什麼私?你是不洗,還是不好意思洗?以前下了班回來,五個男人,都脫得光光的,也沒說誰對誰隱私,今天咋突然隱私起來了?男人嘛,大同小異,誰不知道誰?洗!別廢話。”

大泉有些無奈,說:“反正我不想洗。”

“曼德拉”對小床上的秀看看,說:“那好,男女有別。對不起,請嫂子你先回避一下好嗎?今天他不洗不行!”

秀也不說話,光抿著嘴笑。一聽“曼德拉”說,就把狗兒抱到“招待所”外邊,來到“爸爸們”中間,玩。

“招待所”裏邊,就聽到水的響聲。

十多分鍾後,“曼德拉”端著澡盆,出來倒水。看到秀,說:“嫂子,真是對不起你了。井上人就這樣,一段時間地下打到水呢,就好些。一段時間打不上來水,我們這兒就成了上甘嶺了!”

說完,嫌裏嫌氣地一彎身,“嫂子,請進去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