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敬盧走的時候,拿出了一枚玉簡:“差點把此行目的給忘了。這是啟玉丹的丹方,供你補養丹田之用。”
“長老當真解我燃眉之急。”秦悅笑著接過,“啟玉丹,可是出自《玉丹靈泉》?”
“正是。藥引子是玉丹靈泉,除此之外,所需靈草都是尋常之物。”
秦悅頗為滿足:“真是再好不過。”
後來她把丹方瀏覽了一遍,發現其中不乏珍奇的靈植,裏麵還有一味“織玉草”,她聽都沒聽說過。心想:“所謂‘尋常之物’,大概隻是對煉丹不輟的敬盧長老而言吧。”
她去木搖宗內部的坊市逛了一圈,沒尋到所謂的織玉草,又不高興出去找,所以隻讓席昭幫自己留意著。
末了她還自嘲一句:“敬盧長老說的不錯,我確然太懶散了。”
席昭掩嘴而笑:“前輩素來如此,如今竟醒悟了。”
秦悅搖搖頭:“可惜已成習慣,改不了了。”
席昭又道:“今日敬盧長老在主殿講道,前輩可要去聽聽?”
秦悅點頭:“一起去吧。”
其實這便是席昭的本意。聞言欣然而往。
兩人到的時候,整個大殿已然座無虛席。她們挑了角落裏的位置坐下,四望一周,眾人都聽得聚精會神。
首座的敬盧侃侃而談:“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吾輩修仙,應順天道、秉善心;效古聖、淡名利……”
秦悅小聲道:“和光同塵,與時舒卷。”
敬盧又道:“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秦悅依舊低聲應了一句:“萬物平等,道之所存。”
敬盧接著說:“天地之道,極則反,盈則損。水滿則溢,月滿則虧;自滿則敗,自矜則愚……”
秦悅頷首:“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幾乎敬盧每說一段,秦悅就會不自覺地應和一下。不過她聲音極小,不能為旁人所聞。
敬盧洋洋灑灑地講了許久,終於講完了。在座諸位弟子連忙上前,向他進階化神之事道喜。
秦悅看著敬盧被眾人團團圍住,向一旁的席昭問道:“你可要前去道聲喜?”
“前幾日敬盧長老來找前輩,晚輩已經賀過了。”席昭也看著敬盧那邊,“現在長老忙得很,我就不給他添亂了。”
秦悅笑道:“那好,我們回去吧。”
這時前麵有個男修轉過身來,道:“我聽說敬盧長老回了宗門,一早便去他洞府門口等著,等了小半日也沒瞧見他的蹤影。後來一打聽,才知他回來以後,連自己洞府都沒回,就先去找你了。”
席昭略微拜了拜:“見過掌門。”
秦悅摸摸下巴:“敬盧長老特意給我送了個養身的丹方,你莫不是……嫉妒我?”
周浩然假裝失意:“豈敢?今日來此聽道,不僅能略知長老牙慧,而且能旁聽墨寧講解。後者字字珠璣,令我頗為受教。”
秦悅拉著席昭往外走:“信口胡言,千萬別當真,免得耽誤了你的修行。”
見秦悅走遠,周浩然才自語道:“年歲尚小,能有如此領悟,已是難得。再過幾百年,必是傲然臨世,絕代風華。”
秦悅閑在洞府十幾天,也沒能等來織玉草的消息。順手把木蓮和羽扇扔進了丹爐,費了些工夫修補好,終於打算外出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