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微微沉下了眸色。抱起翡翠,信步往洞府走。她想:“興許我猜錯的,就是這件事。當年我猜白若心慕慎行師叔,所以拜求於我,請他收徒……人家沒準隻是想得一個掌門嫡脈的身份罷了。是我多心深想,無怪人家臨死前都要嘲諷我猜錯了。”
不到片刻就走回了洞府。翡翠拉著她胸前的衣裳:“走走走,去院子裏摘桃子。”
秦悅自然應允,抱著翡翠穿過屋子,在院子裏轉了一圈。
桃樹上麵果然掛著紅撲撲的桃子。翡翠頤指氣使,揮舞著貓爪子:“那顆,去給我摘來。還有那顆。”
秦悅念它陪自己跪了那麼久,自是不會拂它的意,挨個兒摘了下來,塞進了翡翠的懷裏。
翡翠喜笑顏開,抱著滿懷的桃子不撒手,滿載而歸。走回洞府的路上,它沒把桃子抱穩,不慎摔落了兩個。
翡翠把剩下的桃子擱在秦悅的袖子裏,自己從她身上爬了下去,去追那兩個滾遠的桃子。片刻之後才回來,已吃了一大半。把桃核扔遠,拿滿爪是泥的貓掌抹了抹嘴,心滿意足道:“挺甜的。”
然後獻寶似的把另一個桃子遞給秦悅,真誠道:“給你吃。”
秦悅順手接了過來。
翡翠立馬收了回去,嘟囔道:“我就跟你客氣客氣,你別當真。”
秦悅失笑,慢慢走進了屋子。
翡翠喚了她一聲,指了指院子裏的靈藥園深處:“我剛剛看那兒有一間空屋子,是給誰住的?”
秦悅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原是一個故人的住處……便是我贈了道簪的那個故人。”
白若殞命爆丹,險些要了眾人的性命,卻被慎行師叔責令隱瞞;慕玉祭丹不僅救了她,更救了許多人的性命,卻不為人所知。細細想來,真是令人惆惘。
翡翠覺得她的神色有些難以言說的悵然,拿著桃子的手也跟著滯了一滯。心想:“人修心思真重,動不動就悲觀消沉。
此刻洞府外傳來扣門聲,秦悅慢吞吞地踱步過去開門。
來人是紀帆。秦悅打量了他一眼,神色緩了一緩:“還未謝你把師妹的玉牌交與了慎行師叔,不然師叔還不知要怎麼誤會我。”
“弟子經年以前蒙受宸音師叔恩惠,如今不過是投桃報李——略償恩情,稍表存心罷了。”紀帆道,“慎行師祖適才在主殿為師叔正了名,說師叔磊落坦蕩,仁善寬和;還道自己位尊而無所為,自罰遠走百年,遍覽凡塵諸事,以正道心。”
秦悅認認真真地聽完了他的話,不由問了一句:“我何時給過你什麼恩惠?”
“師叔忘了,當年弟子預備結嬰,是師叔把結嬰之時的體悟盡數告知。”紀帆真誠而懇切,“雖說弟子這次結嬰失敗,但也獲益匪淺。”
秦悅輕點了一下頭:“如此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