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計麵前這個化神修士,便是先前那女修的師門中人,宗門弟子失了法寶,自然要追討回來。唉,也怪自己時運不齊,分明已把那手釧轉手賣出去了,還是被人家查到了。
靈均冷冷一哼:“你先在這兒待著,等我師妹回來,再決定如何處置你。”
男修神色大變:“若……前輩的師妹回不來了呢?”
靈均氣場一肅,冷喝出聲:“胡說什麼!”
音量提高了不少,嚇得男修一個激靈。後者緩了緩,才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口中的師妹,可就是那位佩戴手釧的女修?”
靈均見男修的臉色不太好,頓時察覺出了異常,故意語焉不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修“撲通”一聲跪下了,言辭懇切:“那白玉手釧的品階著實不低,我之所以得以輕而易舉地取得,是因為,是因為那女修為幽境妖獸所傷,靈力虧空,氣息微弱……我雖不曾傷她性命,可她也已奄奄一息了……”
靈均筆直地站著,認真地把這一段聽完,眸色複雜變幻不休。
男修見他沉著麵色不置一詞,又急急忙忙地辯解道:“真是妖獸傷了她,與我無預啊,前輩!幽境中有不少人都像她這般,被妖獸傷了之後變得靈力微薄,氣息奄奄……前輩不信,大可前往幽境細細探查!”
靈均依舊沉默不語。
男修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語氣卑微而討好:“您那師妹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不知前輩可否先行放我離開?”
靈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男修連忙追了上去,剛到門口,一層光幕就亮了起來,把他攔住了。
男修頹然地退了回去,心裏說不清是怨恨還是懊悔。
靈均離開之後,思忖良久,還是往靈宇宗的方向飛去了。
自秦悅不幸墜入無量海,已過了三年有餘。在此期間,靈均從未踏足靈宇宗半步。一則,他一直在追查白玉手釧的下落,奔走各地,分身乏術;二則,他不想將秦悅墜海的消息告知宗門,免得門中尊長認定她已隕落了。
他總覺得,秦悅還活著。
可今時今日,那個奪得手釧的男修卻提醒了他:“萬一師妹回不來了呢?”
原本常伴師妹身側的沉雪獸,如今待在自己的靈獸袋裏;師妹音攻用的橫笛,亦在自己的袖中。可歎物是人已非,三年之前,他已親眼目睹師妹墜進了那無量深海、死亡之域。
與其幻想師妹仍舊存活於世,不如盡早將此事稟報宗門,說不定門中尊長還有一些搭救的法子。
行至山門前,才知靈宇宗已封山三載。一路行來,已有不少人向靈均抱怨:
“困在自家宗門三年有餘,連外出采買丹藥都不準。啊,道君,你真不該回來,這封山令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倒連累你一並滯留在此了。”
靈均的腳步頓了一頓,淡淡地應了一句:“奉衍師叔下令封山,自有他的道理。以後……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