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的神色冷了下來。席昭她才區區結丹期,與這個男修有境界之差,如何能敵過?
這時尚衡也看見了秦悅,粗略一看,見來者是個女修,眼底不由浮出了幾分不屑。細一打量,驚覺自己竟看不透這女修的修為,神色頓時變得敬畏起來:“前輩……有何貴幹?”
他混於市井多年,自然看出了秦悅此刻的臉色說不上好看。一時也辨不清她的來意,隻好小心翼翼地問了這麼一句。
秦悅取出白玉手釧,麵無表情:“你可認得這個?”
尚衡神色大變。他怎會不認得這隻手釧?他在此受困多年,禍因正是這個手釧。
“不,不認得。”尚衡抬頭看了一眼秦悅,故作鎮定地矢口否認,驚惶的神色一閃而過。
秦悅輕輕笑了一聲:“哦?”
尚衡當真不敢承認。當年靈均因為這隻手釧,二話不說關了他三年多。如今麵前這個女修舊事重提,定不是來放他走的。他可不想一輩子困在這兒。
“敢問前輩,這隻手釧有何蹊蹺之處?”尚衡試探著問道。
“此物本為我的故友所有。”秦悅說得輕描淡寫,“後來卻不知怎的,落到了旁人手裏。我那故友如今生死不明,我自然要尋根究底查一個始末。”
尚衡越聽越是膽戰心驚。雖說秦悅此刻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但說出的話卻字字冷厲,無端讓人惶恐。
“前輩的友人……自然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隕落的。”尚衡硬著頭皮接了一句。
秦悅清冷的目光掃了過來:“可我聽說,她已為幽境妖獸所傷,靈力低微,命不久矣了。”
尚衡這才知曉這事兒瞞不過去了,想來這個女修也是打聽了確切的消息,有備而來。他思量了一瞬,立馬屈膝跪下:“晚輩知錯了。”
見秦悅沒說話,尚衡又滿懷愧疚地懺悔道:“晚輩錯處有三。其一,那女修同我有境界之差,我卻借助修為高深奪她靈寶。其二,晚輩受困三年猶不知悔改,故意欺瞞前輩。”
這個認錯的態度倒是誠懇。秦悅心底盤算著:“不論他如何悔過,都要好好懲治一番。是命他自毀修為,還是讓他在這兒待一輩子?”
這時尚衡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其三,晚輩財迷心竅,見那女修已為妖獸所傷,孤身無助,便起了貪心,奪走了她的手釧。”
秦悅聞言,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已受了傷,你還奪走了她的靈寶?”
尚衡忽感一陣莫名的威壓,頓知自己說錯了話,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道:“晚輩……晚輩隻令她交出手釧,沒有強奪其他靈寶……那手釧,手釧也是她自願交出來的,我沒動用道器逼迫她……她還活著,前輩放心,隻要她的靈力沒有消失殆盡,她就還活著……”
秦悅心底一涼,抬手喚出了畫卷。
這隻白玉手釧裏麵的陣法是她親自設下的,品階有多高她自然最清楚不過。倘若對上尚衡這等元初修士,雖不一定大獲全勝,但至少可以護席昭安然無恙,全身而退。
起先她得知席昭這隻手釧被一個元嬰修士奪走,雖有憾恨,但終究隻歎席昭技不如人罷了。誰知……誰知這個手釧竟是在席昭靈力微弱之時被人討要走的!
尚衡見她使出了道器,立馬嚇得冷汗涔涔:“前輩,你……你這是作甚?晚輩以修為起誓,確實不曾強奪這隻手釧,還請前輩明鑒。”
“不曾強奪?”秦悅重複著這四個字,眼底染上惱恨,“席昭彼時靈力低微,你向她索要,她敢不給嗎?她已為妖獸所傷,危在旦夕,你卻落井下石,奪去她護身的陣法!她若當真有個好歹,便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