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她,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啟涵前來拜訪,拿出一瓶丹藥,說他煉製出了一瓶瞧不出品階的解憂丹。
然後畫麵一變,兩人同入崇峻嶺尋找五行水。元品五行水,為煉製解憂丹的必需之物。
秦悅的意識漸漸飄忽起來。她心下訝異:“怎麼突然夢見了這番往事?”
再然後,就是她親自煉製解憂丹的場景。
秦悅在夢裏歎了口氣。她現在身負重傷,還是被一隻幽境妖獸傷的,往後還能活多久,她自己都說不準。莫非將死之人,都會想起一些舊事?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啟涵看得清晰,連忙湊過去喚了幾聲:“前輩,前輩……”
秦悅的意識重又回來了,睜眼一看,便見啟涵如釋重負的臉:“前輩可算是醒了,沒白費了我那些丹藥。”
秦悅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額頭,連帶著右肩傷口一動,疼痛非常。秦悅蹙了蹙眉,勉力支著身子坐了起來,先向啟涵道了一句:“多謝。”然後偏了偏腦袋,瞥了眼乾鶴。
乾鶴見她望過來:“你既已醒過來了,我們……我們就此別過吧。”
它心懷愧疚,再沒有了以往的囂張氣焰。
秦悅初初醒過來,思維不太順暢。聞言也不回答。
乾鶴理直氣壯道:“我也不是故意把你……傷成這副模樣的,趁早一拍兩散……也好!我便一個人去無量海尋那罪魁禍首。”
秦悅本來淡淡地聽著,聽到最後,神色一肅:“你說什麼罪魁禍首?”
“我先前路過無量海,感知到了海中的靈力。”乾鶴解釋了一番,“那時我恰好清醒過來,我能確信,那股靈力,正是控製我,甚至整個妖族的那股靈力!”
秦悅神色變了一變,單手撐著地,想站起來。
可她傷得太重,雖說醒了過來,可到底還是虛弱的。試了幾回,也沒能站起來。啟涵上前搭手,將她扶了起來。
秦悅試著站穩:“無量海……多謝告知。啟涵,放它走。”
啟涵不太樂意:“前輩……它傷你至此,你怎麼就這麼算了?就算不想取它性命,廢了它的修為也好啊。”
秦悅重複了一遍:“放它走吧。”
啟涵抿了抿唇,抬手掐了幾個法訣。捆住乾鶴的繩索頓時鬆散開來,迅速地飛回啟涵的袖中。
啟涵看也不看它一眼:“前輩心懷慈悲,倒便宜了你。”
乾鶴本以為秦悅會繼續留著它,一起去無量海,借它窺知更確切的消息。沒想打秦悅輕飄飄地放它離開,成全了它口中的“一拍兩散”。
“你就不好奇那股靈力的所在?”乾鶴不解問道。
“不必了。”秦悅神色淡然,眼底似乎有三分篤定,七分恍悟。
乾鶴心道,這女修往後靈力漸漸衰減,登仙算是沒什麼指望了,知道那股靈力的來處……也於事無補。